他起身走到門口,彎腰建起那幾張紙,它們被訂書機訂起來了,最上麵的是一張空白支票,還有另一張紙,上麵豪放地寫著幾個大字:隨便填!
梁宿立刻就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尤其在看了“戀人合約”四個字的時候。
他皺了皺眉,難道昨晚,霍時澤把那份合同看了,知道他和霍則行是假扮情侶?
但當他翻來這本“戀人合約”,梁宿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並且臉色迅速變得難看起來,變得五顏六色,五光十色,五彩斑斕。
忍著怒意和翻滾的腸胃,梁宿艱難地看完最後一個字,咬牙把它們甩到一邊。
不堪入目!簡直是不堪入目!
重求一雙沒有看過它的眼睛!
作為成年人,你們都應該看過小簧蚊吧?但是你們看過以你自己為主角的小簧蚊嗎?
梁宿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
裡麵的情節,梁宿不願描述,就是要多詳細有多詳細,資深簧蚊作者都要自愧不如拜其為師的地步。
——不然你以為八頁紙是怎麼來的?
梁宿也不裝睡了,攥著這幾張人類罪惡的精華大步流星衝出家門,到霍時澤門前哐哐哐錘他的門。
而霍時澤,自從把合約塞進梁宿的門縫裡回到家後就一直皺著眉頭,就像學渣等待高考成績一樣坐立不安。
梁宿會同意嗎?
肯定會同意的吧,畢竟他都說支票隨便填了,霍則行絕對沒有他大方。
但是……如果,他是說如果哈,梁宿真的不同意,該怎麼辦?
把他強行綁回家?
霍時澤不太確定地想。
終於,他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霍時澤眼睛一亮,是梁宿看了支票被他感動到,立刻來找他簽約了嗎?
他立刻站起來,以滑翔的速度跑到門口,握上門把手正要拉下——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霍時澤手一抖。
門就像被一個大錘錘下,一下又一下,震的門連同旁邊的鞋架都在地震了似的震動。
霍時澤的心裡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霍時澤,你他媽給我開門,今天我他媽不給你打到ICU我不姓梁!”
……好的,不詳的預感應驗了。
霍時澤抿了抿唇:“梁宿,你是對合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要不你把它塞進門縫裡,給我改改?”
梁宿說:“改你媽!”
霍時澤:“……”
他低頭盯著門把手,開,還是不開,這是個問題。
他並不怕打架,他其實很擅長打架,但是他怕和梁宿打架,因為他還不能還手,因為還手了可能就真的追不到梁宿了,更何況梁宿還喜歡軟妹類型的,你見過哪個軟妹撂倒壯漢的?
霍時澤歎了口氣,按下了門把手。
最終他還是會為梁宿開門。
儘管梁宿是進來揍他的。
一按下門把手,門就啪的一下拍在了牆麵上,梁宿衝了進來,兩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當然,霍時澤隻是防禦,是梁宿單方麵揍人。
但梁宿看著他這樣,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停下了手,強行使自己臉上的表情冷靜下來,冷冷地說:“霍時澤,還手,我們好好打一次架,你這樣搞的好像是我欺負你一樣?”
霍時澤躺在地上拒絕了:“你不是喜歡軟妹?”
梁宿:“……”
他聲音更冷地重複:“還,手。”
聽著他愈發不耐煩的聲音,霍時澤頓了頓,仰起頭來,眯著眼睛似乎在觀察梁宿的表情,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對自己動怒了,或者是,厭惡了。
答案毫無疑問是,yes。
霍時澤感覺心臟好像被一根針刺了一下,揪心的疼。他避開了視線,不願看梁宿這樣的表情,他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平靜地對梁宿說:“好吧,我們打一架,但是彆在這,我們上天台吧。”
這裡家具雜亂,打起來很可能會受傷。
梁宿當然無所謂:“可以。”
上樓的路上,霍時澤頻繁地觀察著梁宿的表情,看見他臉上並無厭惡,才無聲地鬆了口氣。
但他仍是不知道梁宿為什麼這麼生氣?
是因為他“不小心”思維發散寫的那些東西嗎?
可是他聽說,gay都很喜歡看啊……霍時澤覺得自己有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