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2 / 2)

他如季風過境 漾橋 16076 字 4個月前

趙文強嘴角抽了抽,利落地傾身下去撈了起來,戒備地看一眼教室後門有沒有老師,欲哭無淚:“不是、清姐……我最近真的在戒了!但這東西得慢慢來不是——”

瞿清懶得聽他廢話,直接勾了勾手指。

“我沒彆的意思,真的就是借煙。”

趙文強愣了:“清姐,你不是特討厭彆人抽煙呢……”

瞿清不耐地皺起眉。沒等她再開口,下一秒,手心裡被輕緩的放上了一根煙,爾後打火機也被上供。

到嘴邊的話被堵回去,瞿清合上手掌,在趙文強“千萬彆告訴班主任”“第一次嘗嘗就算了”的祈求和勸說中大喇喇地走出了教室。

六樓階梯教室鮮少有人用。

瞿清就在樓梯臨窗一角站著吹風。

她把煙閒閒地叼在唇邊,捏著打火機,沒有點燃。

穿堂風對著吹過,稍微吹乾了額頭沁出的汗,瞿清被凍得縮了縮脖子,小腹的墜脹感就更痛了。

頭腦清明了一些。

那些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討論聲猶言在耳。

“有其母必有其女唄。”

“自己不學好還拖累彆人啊……”

“你是沒聽過她初中的‘戰績’吧,人家談的男朋友,比你見過的男的加起來都多——”

那些話聽久了,聽厭了,似乎已經傷害不到她了。

但是劉洋最後給她的短信和桌鬥裡的棒棒糖紙卻好像狠狠地在她心裡鈍擊了一下,找不到傷口,卻悶悶的疼。

樓梯轉角。

白靈和周雨眠嬉笑著上來,看到有人,下意識慌亂的把手中的手機和耳機往身後藏。

很快,兩人發現窗邊閒散吹著風的人是瞿清。空氣裡有瞬間尷尬。

少女沒有回頭,但是叼在唇邊的煙格外晃眼。

周雨眠和白靈對視一眼,輕歎了一下,緩緩湊近了。

“清姐……你沒事吧?”

瞿清唇邊叼著煙,聞言,含糊不清道:“我能有什麼事啊。”

這看起來可一點不像沒事。

想到下午發生的事,周雨眠以為瞿清是為這事煩躁,憤憤不平道:“那些人說的話你就當她們放屁,彆理她們就行。整天就知道背後嚼人舌根。”

白靈猛地點著頭附和:“就是!一堆臭屁蟲,長了張嘴不知道好好用。”

瞿清反應不大,很隨意地點點頭。

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根本沒有在聽。

“清清……”周雨眠有些猶豫地和白靈對視一眼,想辦法寬慰她,“你要不,和我們一起看會兒直播?聽聽歌說不定心情就好起來了!”

沒等她抽出耳機,瞿清直接擺手拒絕:“你倆彆找話題了。我沒事,煩著呢,讓我自己待會兒就行。”

“哦……”周雨眠有些猶豫地靠近了,眉眼間滿是擔憂,“清清……你、你怎麼突然開始學抽煙了……”

“沒學。”瞿清語氣淡然。

白靈欲言又止,抬手指她唇邊的煙,一臉你仿佛是在逗我的錯愕表情:“清姐,那、那你這是——”

瞿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最近戒棒棒糖。替代一下。”

“……”

見過拿棒棒糖替代煙來戒煙的,拿煙戒棒棒糖的還是頭一遭見。

好強大的逆向思維。

看她是真煩躁,二人也就不敢打擾了,眼神交流一番,決定換個地方追直播。

才下到五樓的樓梯口,迎麵就和季風撞上。

白靈對季風印象還是很好的,她紅著臉有些慌亂地把手機和耳機塞回背後,麵上裝作若無其事。

才要相安無事地錯身而過,眉目清冷的少年忽然掀起眼皮,看她們一眼,季風開口:“她在上麵?”

“在……”

“不在!”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少年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周雨眠憤憤地從身後掐了掐白靈,兩個人臉色尷尬地漲紅了,欲言又止。

“謝謝。”

沒等她們再說話,季風了然地點點頭,長腿邁步,直接越過她們,往上走去。

目送著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

周雨眠一臉擔憂:“怎麼辦啊,要不要給清清說一聲啊……”

白靈也有些遲疑:“清清是學生會的,季風他……會包庇吧……”

想了想,白靈又有些反悔,覺得自己剛剛的老實承認像是出賣了瞿清一樣:“我覺得我還是給清姐發一條短信吧——”

窗台邊,瞿清正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看著下麵操場上的人群。

莫名感覺煙嘴替代棒棒糖的觸感還差了那麼一點。

最主要的是一點也不甜。

當叛逆不良學生也沒什麼意思啊。

身後隱隱有腳步聲,很快停住。

她以為周雨眠她們不放心又來了,沒有理會。

安靜了一會兒。

身後站著的人忽然開了口。

男生清冷的聲音帶著點克製不住的怒意:“你在乾什麼?”

瞿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下,回頭,就對上季風有些慍怒的臉龐。

少年清冷漂亮的眼底雜糅著很多情緒,困惑,驚訝,壓抑。

很快,那雙眼睛在看到她漫不經心叼著煙的樣子的時候,瞳孔震縮了一下,隻剩下了失望。季風蹙著眉,聲音很冷:“你在抽煙。”

肯定的語氣。

瞿清原本還有些話想說,聽到他這樣的語氣下了結論,薄唇翕動了一下,頓時覺得索然無味,沒什麼好解釋和辯駁的。

心忽然悶悶的抽疼。不知道是因為季風此時此刻和彆人無異的眼神和語氣,還是忽然想起之前一起經曆過的事。

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諷刺:“是啊,學生會長不會連這場麵都沒見過吧?”

相比他眼底的憤怒和失望,瞿清的眼底平靜如死灰。

季風眼底的光像是被她的話震碎了,一下子破碎開來。

瞿清像是沒看到一樣,很快轉回身去,語氣裡也是無所謂的模樣,聲音被風吹散了:“你想記過就記吧,想通報也隨便。記完快走,彆在這打擾我了。”

似乎被她這放任自流的無所謂的態度惹惱了,季風幾步走過去,猛地抬手扯住她的手腕,語氣裡壓抑著憤怒和失望:“你覺得你這樣很了不起嗎?”

被少年的力道拉著被迫回過身,瞿清有些懊惱。

離的很近,她甩了甩卻沒能掙脫他。似乎沒想到男生力氣竟然這麼大,瞿清索性放棄:“是很了不起,怎麼了。”

季風高大的身影臨窗逼近,眼底的幽深混合著沉澱不下去的失望。

“你又逃課了。”

是肯定的語氣。

瞿清偏過頭,不願意看他,死死咬著牙關沒有說話。

少年靠近:“你還動手打人了?”

瞿清眼底沒有光,隨意落在某處,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雕塑,對他的言語不做任何反應。

而她這樣的態度無疑撕裂了這個修養良好的少年最後一絲耐心。季風倏地抬手,在瞿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她的另一手也抓著壓到她身後的欄杆上。清冷的聲音染上一絲喑啞,猶如冰上的裂縫。

“你說話。”

瞿清整個身體都被桎梏,連掙紮都成了奢望,她終於有了反應,抬眼死死瞪著麵前的少年。

“說什麼?說起來,除了不小心踩到你,不小心進了學生會,我們也沒什麼交集。我們連朋友都不是吧?我沒什麼好說的。”

兩個人像是有血海深仇般,就這樣誰也不肯認輸地死死瞪著對方。

季風清冷的目光一直看到她眼底,似乎想看穿她這副無所謂態度下的本心,聲音低沉冷寂。

“你真的,是彆人說的那樣嗎?”

瞿清沉默了片刻,眼底沒什麼神采,聲音裡也不染任何的情緒。

“我是什麼樣,我說了算嗎?”沾濕了的煙嘴,貼在了少女粉紅的唇瓣上,隨著說話上下起伏著,卻沒有掉下來。

若不是她還帶著稚氣的臉和乾淨的不染纖塵的眼……恍惚間,還真有種撩得人欲罷不能的妖勁。

瞿清忽然唇角上揚了一下,笑得格外誇張又諷刺,笑意卻不達眼底:“當所有人都認定了我就是那樣的時候,我說什麼做什麼還有用嗎?”

“算了,都不重要了,隨你們怎麼說,我不在乎。”

“也不要你管。你如果覺得我丟你們學生會的人了,我不乾了,這樣行了嗎?”

瞿清說完,用儘了力氣甩了甩,依舊沒能甩開少年的掌控。

隨著她的話落地,季風眼底的神色猛地沉了下去。

瞿清掙不脫,就恨恨地瞪著他,似乎想透過眼神把所有的恨和此刻的煩躁宣泄出來。

體力急速消耗著,她胸膛的起伏幅度變大。

季風就這樣冷眼旁觀她像是被籠子束縛的困獸,最終把自己掙紮到脫力。

看她終於不動,少年扯著嘴角輕嗤一聲,眼底寒意蔓延。他手指修長且有力,在瞿清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把她的兩隻手腕輕鬆剪在一隻手心,倏地拉高,壓過頭頂,輕易就把她整個人壓在旁邊的柱子上。

另一手,輕輕地抽走她唇瓣間的香煙。指腹不經意間貼了一下她的唇。

瞿清倒吸了一口氣,本能緊張地屏住呼吸。這個姿勢讓她非常沒有安全感,像是整個身體都在季風的掌控中一樣。

少年纖薄的眼皮掀起,視線從她的微張的粉唇上緩緩遊移到她帶了點驚惶的眼底,扯了扯唇角,動作和神情忽然顯出幾分撩人的輕佻,清雋的麵龐倏地湊近。

這個動作和走向完全出乎瞿清的預料。

瞬間,瞿清的眼睛因為震驚和無措瞪大,呼吸都亂了。

她幾乎是用儘了力氣再度胡亂掙紮起來,很快被他按住肩膀控製住。

眼看著少年微微偏著頭,清瘦的臉龐和唇越靠越近。

他的眼眸低垂著,明明是輕佻又撩人的霸道姿勢,眼底卻是不含感情的寒意。

薄唇貼上來的瞬間。

瞿清屏住呼吸,終於慌了,貼著身後的柱子,死死地閉著眼睛,抿住嘴唇猛地偏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