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2 / 2)

他如季風過境 漾橋 14446 字 4個月前

瞿清無語了。

她怔了一下,倏地站了起來,準備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剛剛才讓她咋舌的學霸,怎麼在感情的事情上就這麼無趣而又專橫。

“你做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征求彆人的同意嗎?”

季風的回答也很颯:“一般不用。”

瞿清又是一噎。

她決定轉換一種思路:“那你知道你父母是怎麼在一起的嗎?”

季風很乖順的點頭:“他們是大學同學,我爸追的我媽。”

有了有了,瞿清終於抓到了自己的論據,即刻甩了出來:“對吧,人家是大學同學,也經曆了追的過程。我們隻是普通高中同學,你們孟翼班和我們隔山隔海,說是不同校都不為過吧。”

季風蹙眉細想了一下,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你是嫌我沒有追過你?”

什麼叫嫌他沒追過……

是她不配被追還是怎麼了?瞿清瞪大了眼睛:“什麼叫嫌你……”

她有些氣結:“你本來就沒追過!”

“可是我從小學時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一直在追逐你的腳步。”

瞿清原本還想理論一番,聽到他這樣淡淡的自述,一怔。

“高中才重逢的時候,我以為我終於有機會了,結果發現你身邊有一個劉洋。這些年,還多出很多我無法追問無法去競爭的過往。”季風搖了搖頭,看向她,“對不起,我擅自以為,我現在終於沒有競爭者和我搶你了,你終於可以屬於我。”

瞿清看著季風,他眼底的情緒太過虔誠,瞿清原本還在計較的心忽然就軟得一塌糊塗,很小聲的把要求降到最低。

她扣著手指,咬了咬唇,又看向季風:“那你起碼要問一下我的意見。”

季風點點頭,順著她的話往下:“清清,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他叫她清清,第一次,這樣直白卻又溫柔撩撥。

這也太……

不知道說是太直白太沒情趣了,還是太過真誠了。

但是這好像才是他。

瞿清沒有崩住,一下子笑了出來。

她點了點頭,想憋著的笑卻在開口的一瞬間全都吐露出來:“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的問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

她笑著,帶著少女特有的狡黠,少女飽滿泛著淺粉色光澤的蘋果肌讓人很想咬一口。

季風傾身,真的就著她害羞而又得意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比以往的刻意或者不小心都要來的深重而濃烈。

似乎昭彰著某種變化和再不需要忍耐的情感。

瞿清一愣,手下意識的在身側攥成拳,睫毛輕顫的,甘願承受了這個吻。

“清清啊……你幫我看看,這上麵寫的是什麼呀?”

身後傳來徐阿姨的聲音。

瞿清渾身一震,偏頭躲過季風的攻勢。

他的唇沒收住,在她頰側化為一個輕啄。

瞿清的手欲蓋彌彰地遮了遮自己的唇,迅速避開季風有些迷離不滿的目光,回過頭去。

“啊?什麼?”

她回應著,尾音還有些顫意,下意識的看一眼徐阿姨,猛然反應過來她的視力有問題,又有些放心下來。

瞿清主動走了過去,接過徐好遞過來的說明書,迅速掃了一遍,給她解釋。

“啊,這個啊,是讓人不可以沾水……”

她說著,視線看向季風,眼底的水色微動,看著少年停在當下,隱而不發,帶了點委屈的模樣。

鬼使神差地,瞿清用口型對著他傾吐:“等一下。”

季風像是一隻原地待命的貓咪,眉骨處不動聲色地揚了揚,很快耐心地點頭。

這個慵懶又撩人的模樣……

伺機而動。

不知道為什麼,瞿清忽然想到了這個詞。

她臉一紅,猛然反應過來:“啊我不是說等一下我們還要……”

少年臉緩緩偏移開,不肯聽她的解釋。

瞿清:“……”

——

出了分數以後,報誌願的事情就變得很水到渠成了。

瞿仕為嘴上不說,但是喜悅是寫在臉上的,工作都更有乾勁了,動不動就給瞿清買些好看的但是很小女生的衣服和包包,文具回來,後麵大約是怕她不喜歡,就時不時給瞿清塞零花錢,讓她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彆的女大學生有的東西,他希望自己的女兒也有。

燕如許好幾次打過電話來,無非就是想要瞿清報考她現在所在的城市的大學。

不知道是看瞿清考得太好了還是怎麼,電話打到瞿清這裡被掐斷,她就又不死心的打到瞿仕為那裡。

瞿清有時候很悲憤地想,她是什麼隨意撒在地上的種子嗎,生死由命,但是一旦有幸長大結果,那順手撒下種子的人就會突然殺回來,奪走所有的成果。

瞿仕為才是那個照顧她澆灌她的人,而季風是給她帶來濕潤暖流和氣息的清風。

對燕如許,說沒有怨是不可能的。

周雨眠和白靈也許是受了瞿清的感染,高三的時候也忽然暫時放下追星,努力學習了一把,雖然比不上從小底子好的學生考得高,但是也已經比自己和家裡的期待進本大許多了,成績報一個二本很優秀的院校甚至是有些一本院校的專業都是可以的。

趙文強本來就體育成績優,文化成績也算稍稍努力了一把,剛好夠到自己走體特生的分數。

成就不錯,也就讓家裡對他們無限寬鬆和溺愛起來。

周雨眠老早就約了瞿清說是等出成績,一切塵埃落定了,他們要聚一次。

這下他們這一群人還算都不錯,閒下來了,也就開始籌劃具體的時間了。

很奇怪,在學校上學的時候,每天見麵像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抬頭不見低頭見,甚至會覺得自己每天就這一張張臉都看膩了。

畢業了才發現,隻是他們幾人小團體想要見一麵,每個人都可能隨時會有自己的事,很難得才聚一次。

這就更加重了大學帶來的恐慌感和新奇感。

季風時不時會和瞿清視頻,然後把他挑選好的院校,做的很詳細的參數對比圖,校園環境對比圖給她看,讓她選。

這些都是瞿清的分數基本保證可以上的,而他就選那個城市最近最優的高校,如果有金牌專業,兩個人在一個學校也不是不可能。

瞿清思來想去,隻想選一個中庸一點、偏向文科的專業,而季風似乎選什麼都可以做得很好,這讓她迷迷糊糊中,在隱隱的甜蜜感中,夾雜著一種愧疚和罪惡感的擔憂。

高中在一個學校的時候,季風就已經是她遙不可及的對象了,沒道理上了大學,他遷就她,把自己放在一個完全不夠高的平台。

這像是一根弦,看不到的時候還好,她可以假裝不存在,然後在許多甜蜜的小時刻,還可以時不時的騙過自己。

可是一旦觸及……它就會猛地以讓人極不舒服的頻率震顫著,提醒她這道裂穀般的差距,震顫得她的靈魂都生疼。

這根線一直崩著,直到它終於斷了。

周雨眠約的地方很普通,但是對他們而言很有紀念意義。

是個開在老街的燒烤店,上次來,還是給趙文強過生日。

瞿清到了時候,趙文強和周雨眠還有白靈已經都到了,點了一桌菜,好幾樣都是瞿清愛吃的。

她因為在店裡等了一下來賣舊書的大學生耽誤了一陣,喘著氣坐下的時候也不忘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在徐阿姨店裡有點事耽擱了。”

趙文強一臉豁達:“嗐,沒事兒清姐。都自己人。”

他這樣的性格倒是讓瞿清又放心又羨慕。

周雨眠給瞿清遞了一雙消過毒的筷子,順便問:“季風呢?”

以往,他們是沒想自己這種小打小鬨小屁民的生活和活動能搬動季風的,但是現在有瞿清坐鎮,隻有有她出現的地方,隻有分瞿清想不想要,沒有分季風跟不跟來的。

瞿清額頭上的汗在燈光下閃著晶瑩的光,她抽出紙巾擦乾,唇角的笑頓了一下:“不知道……還沒來,我給他打了電話,沒接。”

周雨眠不甚在意地“哦”了一聲,被白靈拉著去調蘸醬了。

趙文強看瞿清這一路跑過來的,開了一瓶汽水,插了吸管,然後遞到了她麵前。

瞿清有些走神的道了謝,掏出手機看,季風那邊還沒有回音。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一周似乎都很忙,明明應該是黏膩膩的熱戀期,瞿清才適應了進入身份和狀態,他卻像是兀自失去了興趣走出來了一樣,留她一個人在原地。

在季風之前,瞿清從沒想過談戀愛,遭受多年的風言風語和抹黑,許多男生一開始看她就帶著有色眼鏡,更是讓瞿清對這個群體有些抵觸。

而她第一次談戀愛的對象是季風這樣全校女孩子的夢想。

瞿清一直在想自己究竟配嗎,她不配的話,是不是命運等不及她努力變成配得上季風的人,就會把這些幸運全部收回。

周雨眠把醬料放到瞿清麵前的時候,她手抖了一下,手機摔到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手機有些舊了的緣故,忽然就開不了機了。

周雨眠有些慌張地趕忙道歉。

瞿清笑了笑,把手機塞進口袋,

“不等他了,我們先吃吧。”

周雨眠愣了一下,才要開口,被白靈搡了搡,眼神示意她一下,於是幾個人噤聲,各自坐下吃飯。

飯桌上,趙文強提起以前上學的趣事,稍稍活躍了下氣氛。

說說笑笑間,這件事像是一個小插曲一樣,除了在瞿清心裡,在其他人那都被更強烈的離彆的情緒衝淡了。

趙文強他們還像個大人的模樣理直氣壯點了啤酒和一些果酒。

也許是仗著離愁彆緒,也許是彆的什麼,瞿清莫名的跟著他們笑著鬨著,不知不覺就喝了很多酒。

到散場的時候,瞿清已經神誌不清,開始嘟囔著說胡話了。

季風沒有來。

周雨眠她們也喝了不少,但是不像瞿清這樣直接醉酒到失態的,於是就一麵哄著酒鬨的她,一麵想著一起打個車送她回家。

正要拉瞿清起來,前一刻還在嘻嘻笑著的瞿清,忽然像是驟然被潑了一盆冷水的人,被迫酒醒了一樣,趴在桌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