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話讓白煞想起在山寨時殷公子持劍削人腦袋的場景,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殷公子似乎......沒有她想的那般簡單。
一時間白煞有些發愁,畢竟是大人下的命令,如今殷公子離開了,失職之餘也不好再傳信給大人,若大人真怪罪下來她怕是不用再回沈府。
“你還站那乾嘛?快跟上。”沈搖星回頭喚了聲小溪邊發呆的人。
“啊,是!”
顧不得那麼多,白煞忙跟上去,如今是走一步算一步,還是護好小姐要緊。
不過......
殷公子懂武之事不知該不該同大人說好。
男子的離開並沒有驚起太大的波瀾,沈搖星依舊該吃吃該喝喝,隻是覺得一路上比前兩日要悶了點。
這次路線並非經過上次那梅花川,而是改了另一條路,一路上倒算順利,隻是行程拉長,顛簸好幾日都沒能到目的地。
沈搖星整個人癱軟在馬車內,頭靠在窗旁,無聊到時不時吹開那布幔,臉上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虛態。
那張稚氣未退的小臉失去了往日的風采,蔫巴巴的模樣連孟辛夷都有些看不下去。
“要不要喝點水?”
沈搖星有氣無力的搖搖頭,眼皮都不曾動一下。
孟辛夷歎了口氣,“這幾日都露宿野外,知曉你無聊嘴饞,再往前一點應該有落腳的地方,你再忍忍。”
少女神態終於有了鬆動,略顯呆滯的眼睛看向她,“那是要多久?這句話你昨日也說過。”
孟辛夷有些尷尬的輕咳了聲,繼續安撫道:“昨日沒到是因為天色太暗,今日半日行程該是夠了。”
沈搖星半信半疑,抬手揉了揉微微僵硬的臉,邊打哈欠邊靠到馬車角落裡。
“最好是這樣......”
少女閉眼後還不忘咕噥一句。
孟辛夷勾起嘴角,視線從那張比小公子還嬌的睡顏掃過,落在她彆在腰間的障刀上。
少女似乎對這把刀格外喜愛,刀柄處還用亮色紅繩細細纏繞。
唇邊笑意漸淡,孟辛夷看著少女熟睡的臉,心情有些複雜。
這次孟辛夷確實沒有騙她,隻是趕了半日的路就到了落腳的地方,是一個比較熱鬨的城鎮。
尋了一家客棧放好行李後,沈搖星便迫不及待跑下客棧大堂,頗為豪氣地點了幾樣靚菜。
此時剛過晌午,人流並不多,大堂除她們這桌以外也不過才開了兩三桌。
上菜的空檔時間沈搖星等得心焦,手指不自覺輕敲桌麵,眼睛四下掃過,最後落在剛進門往櫃台走去的女子身上。
黑紅相間的衣袍勾勒出美好線條,身材高挑比例很好。沈搖星心下暗暗讚歎,以往瞧見的女人都是皮粗肉厚,少見身材能這般養眼的。
不免對她的模樣有些好奇。
隻是那人戴了頂鬥笠,黑紗遮掩下根本看不清。
沈搖星可惜地咂了下嘴,收回視線。
夜裡,顛簸好幾日好不容易能睡一次舒適的床榻,沈搖星卻罕見的失眠了。
對於她這種倒床便睡的人來說委實不好受。
輾轉反側,腦子裡一陣亂哄哄,男子失落的神情不斷在腦海中閃過,揮之不去。
“嘖”沈搖星心煩地抓了抓頭發,再轉過身時卻瞥見房內陡然多出一個人影,嚇得猛地坐起身,下意識做出防備動作,神態警惕。
房裡頭多了一個人她竟絲毫沒有察覺,何時心緒竟亂成這般。
待那抹人影走出黑暗時,沈搖星表情有些微妙。
她記得這“人”,是之前一直跟在江明月身旁的那死士。知曉是那人的人,沈搖星不自覺放鬆了神經。
“...有事?”
男子臉依舊麻木,月光下蒼白如屍,動作間卻絲毫不僵硬,走到離床榻有些距離的地方,往少女方向單手捧起紅色長匣。
隻是一個動作,不出一言一語。
不知怎的,沈搖星隱約猜到紅匣裡的是何物,並沒有立刻接過,開口道:“是江明月讓你來的?”
男子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捧著紅匣,如一座石雕。
估計不接過他能保持這個動作到天長地久。
無奈,沈搖星唯有伸手接過,下一刻男子便開口說道。
“主子讓屬下轉告沈姑娘,他如今在閣中有要事纏身無法離開,命屬下將此物轉交給沈姑娘,一切由沈姑娘定奪。”
聲音麻木的像個單純的傳話機器。
沈搖星第一次聽這“人”說那麼長一段話,嗓音沙啞的像是被蹂/躪過一樣,難聽且不明就裡。
順勢打開紅匣,裡麵果真如她所想,是兩張完好的鹿皮圖,眉頭微擰,更是不明其意,“給我這個做什麼?我要來也沒用。”
死士臉上毫無血氣,半斂的眼眸空洞無光,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機械性回答,“主子讓沈姑娘定奪。”
什麼意思?
是想證明山寨的事與他無關嗎?所以才將這兩張圖給她?
這一想事兒腦殼就疼,沈搖星眉頭緊鎖,用力咬了咬唇內的軟肉,看向對麵“人”問道:“他還有說什麼?”
怎麼總感覺有一堆事瞞著她,孟辛夷那邊也是,明顯感覺有事,問去由也愣是不說個明白。
“主子說,他不會騙你,答應你的事定然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