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淡漠矜持的貴公子腹部高高隆起,雖感覺得到他對孩子的不喜,可男子天性使然,他偶爾會無意識把手放到隆起的腹上,明明模樣還是那個模樣,可氣質上卻讓人著迷不已。
沈搖星照顧得更為小心翼翼,生活上幾乎事事順他,可仍抵不過他的脾氣愈演愈烈。
就在這日,沈搖星出門超過了兩個時辰,且還沒讓人提前回來告知他一聲。回來時男子正坐在軟塌上冷著臉,幽深的眸子在她身上打量一圈,沒有說話。
沈搖星走過去,把手裡的油紙遞到他麵前,還沒等她開口說話,油紙便被打落,裡麵包裹著的小零嘴滾了一地。
“你去哪了?”
男子質問道。
沈搖星心虛的撓了撓大腿,支支吾吾說:“去去給你拿補藥,再順便給你買點零嘴。”
江明月冷笑著戳穿,“這京城內可是沒了抓藥的醫館?還需你花兩個時辰到京城外的地方去拿藥。”
被這麼一說沈搖星更心虛了,其實去拿藥去買零嘴是事實,隻是回來時剛好碰見要出城的楚儀,還非要拉上自己,沒忍住就跟她去玩兒了一趟。
沈搖星覺得這人管得太緊了,她又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隻是到處走走怎麼了。
這麼想著沈搖星硬氣了些,“我是出京城逛了會,也就那麼會而已,這不回來了嗎你不要老計較這種事好不好。”
之前不敢說的不能說的一下全說出來了,看著男子微微蒼白的臉色沈搖星有點後悔,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彌補,“我不是那個意思,今日之事我也沒想到,再說該陪你我也有好好陪你,出門還是趁你午睡時候,都聽了你的你還要一直鬨脾氣。”
沈搖星愈說愈委屈,她兩輩子加起來還沒對誰這麼百依百順過,偏生這人還不知足,就想著鬨她。
江明月咬著蒼白的唇,心口悶痛得像是要裂開了般,“你如今是嫌我煩了?”
見他臉色不對,沈搖星連忙道:“沒有,我隻是說說而已,你要鬨就鬨吧我頂
得住。”
江明月臉色蒼白,微張唇喘息,額頭沁出細汗,整個人脆弱的就像一碰就會碎的瓷娃娃。
沈搖星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江明月靠在少女懷裡,像溺水的人一般緊緊攥住她的衣裳,身子帶來的不適再加上她方才的話,難受得紅了眼眶輕輕抽泣。
沈搖星一邊哄著一邊讓人快些去請郎中,待郎中來看過後沈搖星還被數落了一番。
“男子懷孕身子是最脆弱的時候,很多時候情緒稍有不對都會影響到胎兒,你這個當妻主的該多些體諒他,彆讓他太過操勞憂心。”
沈搖星站在床邊聽教,望著男子脆弱的麵容心裡後悔不已,明知道他懷孕後情緒比起以往愈發不穩,自己還逞那口舌之快。
這件事還驚動了沈母,特意過來看望狀況,在知曉沒事後便放下心,囑咐沈搖星兩句後又匆匆離開。
讓清淑送走郎中後,屋裡隻剩下他們兩人。
沈搖星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抬手便要摸他的額頭,卻被他偏頭躲過。
伸在半空的手僵住,沈搖星慢吞吞縮回。
“你彆生氣了好不好?你要不打我也行罵我也好,我絕不還手的!”
江明月臉色淡淡,眸子對著床榻裡側不言語。
屋外清淑送來剛熬好的藥湯,沈搖星接過,扶他坐好,舀起小勺吹了吹送到他嘴邊,“來,先喝藥。”
江明月微抿唇,彆開臉。
沈搖星頭疼,小瓷勺一轉又送到他嘴邊,“生我氣你也先喝藥好不好?”
這次江明月直接躺回了床上,身子一側絲被一拉,隻留下幾縷青絲露在外麵。
沈搖星真的被磨得半點脾氣都沒了,將藥碗放到一邊,一隻手放在他隔著絲綢被隆起的肚子上,另一隻手拉下蓋過他頭頂的絲綢被,露出男子精致俊美的半張臉蛋,在他眼尾處落下一吻。
江明月長翹的睫毛微顫,身子不自覺朝身後人懷裡縮了縮。
沈搖星手隔著絲綢被輕撫他的肚皮,在他耳邊輕道:“你要快些養好身子,等孩子出生我們就離開京城到處去遊玩。”
江明月神情終於鬆動,他半張臉躲在被褥下,悶悶諷刺:“原來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所以你要快些養好身子,可不能留下什麼後遺症。”
江明月扭頭瞥她一眼,“那孩子出生你要如何安置他?”
這事沈搖星早就想好了,讓孩子在沈府長大最好不過,雖然不能說有多自由,可生活與教育方麵絕對是最好的,何況娘又那麼在乎這個孩子,定然不會讓他有半點難過。
聽到少女安排江明月終於翻身麵向她,眸中淺光閃動,臉上卻端著一副勉強滿意的淡色,“你最好彆忘了今日說過的話。”
見他終於消氣,沈搖星心頭陡然一鬆,端起一旁的藥碗連聲應:“我一定記得,來,你先喝藥。”
結果男子隻喝一口便嫌苦不願再喝,習以為常的沈搖星早有準備,拿來蜜餞好說歹說才哄他喝完。
開始隻是想著先順著他,後來順著順著就順慣了。
這人簡直就是上天派來克她的,一次次在她的底線邊緣瘋狂試探,而她拿他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