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忽然傳來誠親王放肆的笑聲,秋娘心頭一跳。
糟糕,把誠親王氣瘋了,早知道,早知道她就說四年好了...
擔憂的抬起頭,卻見誠親王一臉暢快,絲毫不見自己以為的氣憤。
誠親王對上秋娘疑惑的眼神,沒忍住,伸出大掌揉了揉秋娘的腦袋。
“還以為沒找到張元回,你要讓我一直等下去呢,結果隻等五年,這說明什麼,說明乖女心裡還是舍不得為父一直受委屈的。”
誠親王說完又揉了揉秋娘頭發,將她挽的好好的發髻揉的亂糟糟。
認定秋娘心疼他,頓時得意的連自稱都改了。
蘇渝婉看著誠親王的大手,恨不得給拍下來,這可是她的專利。
秋娘傻眼,沒想到竟然得到這樣一個結果,都沒注意誠親王搗亂的手。
還沒等秋娘從呆愣中回過神來,誠親王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過去。
“這是特意給你準備的驚喜,看看是否喜歡。”
秋娘茫然的接過信。
下一刻卻被定住了。
信封上寫著四個字:阿秋親啟。
熟悉到骨子裡的字跡。
爹的字跡。
秋娘的手不自覺的發抖,鼻尖酸到發痛。
淚水湧出來,模糊了視線,信封上的幾個字也跟著模糊,消失。
秋娘心中一慌,慌忙用手背胡亂擦拭眼睛。
直至熟悉的字跡再次印入眼簾,這才鬆了口氣。
蘇渝婉和誠親王看著秋娘,都沒有說話。
誠親王心中酸溜溜的想,如果不是那場意外,哪有張元回的事。
秋娘顫抖著手,打開信封,取出信紙,細看起來:
‘阿秋,吾兒,為父甚好,勿念,且靜待相逢之日。肥皂、話本諸事已知,吾兒成長如斯,為父甚慰。誠親王為爾生父,敬他如待吾。’
蘇渝婉看了一眼信紙上的內容,又看一眼誠親王。
了然的點頭,難怪秋娘說先找張元回的時候,他表情沒有變化,原來早在這裡等著呢。
真是厲害。
秋娘把短短幾句話反反複複看了幾十遍,直至倒背如流,這才把信紙裝回信封,珍寶一般小心翼翼揣進懷中。
爹你放心,我會按你所說做的。也會一邊收拾仇人一邊等你歸來。
誠親王看著秋娘的動作,心中再次泛酸,恨不得也寫封信讓她這般對待。
秋娘收好信,扶誠親王到椅子上坐下,又走到他麵前,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父王。”
蘇渝婉端來一杯茶遞給秋娘。
秋娘接過來恭敬而真誠的遞給誠親王“父王,請用茶。”
“好,好,好。”
誠親王說完三個好,就紅著眼眶迅雷不及掩耳的接過茶一飲而儘,生怕秋娘反悔或者出現其它意外的樣子。
喝完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個紅封放在秋娘手裡。
“乖女,這是為父給你準備的零花錢,不用覺得多,不過是十八年存起來的而已。”
蘇渝婉看著鼓鼓囊囊的紅封,有些好奇裡麵是多少銀票。
秋娘沒拆開看,而是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行了個福禮“謝謝父王。”
“你我父女間,永遠不需要說謝謝。為父隻恨當年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吃了這麼多苦。”
“父王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秋娘不會怪你。”
“我的乖女兒啊,等年底咱們就回京祭拜先聖,你娘和弟弟還在京城等著見你。”
秋娘點點頭。
既然認了誠親王這個親生父親,那麼祭拜先祖也是應該的。
至於母親和弟弟,這兩個詞她有些陌生,卻又天然的向往。
他們會喜歡她嗎?
誠親王看了看天色,站起身,彎腰捏了捏安哥兒臉蛋,又從懷中掏出一樣事物隨意的扔給秋娘。
“我要繼續去巡視檢查城牆修建情況,走了啊。”
說著就走出了院門。
早有護衛牽馬等在外麵,誠親王翻身上馬,對秋娘和蘇渝婉揮揮手就領著人快馬離開。
目送誠親王走遠,秋娘才抬手看手上的東西。
然後差點被手上的明黃色灼瞎了眼睛。
明黃色,皇上專用色。
那出現在手裡的就是——
“聖...聖旨!”
秋娘嚇的差點把它扔出去。
蘇渝婉也嘴角抽了抽,她也是聽到秋娘的驚呼聲才反應過來黃色在古代好像是皇帝專用色。
誠親王也太奇葩了些,小心翼翼對待一封信,卻把聖旨當破布一般隨便扔。
雖然這般想,心底對誠親王確是越發的欣賞,他這是真正把秋娘放在心尖上的表現。
因為張元回是秋娘心裡最重要的人,所以慎重對待,未知的聖旨內容對秋娘來說相對不那麼重要,所以態度也隨意。
“打開看看寫的什麼。”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誠親王長女虞卿綰(又名張靜秋),溫正恭良...謙虛恭順深得朕心...現在奉為聖諭冊為綰秋郡主,封地白溪府,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