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房子小也有小的好處啊。
傅年傅餘像兩隻小貓崽一樣擠在一起睡熟了,楚榕在旁邊躺下,用胳膊圈住小貓崽一起睡。
早上楚榕是被傅年傅餘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吵醒的,這倆孩子自以為講的很小聲,但奈何楚榕就睡在他們旁邊,小房子也就這麼大,絮絮叨叨的聲音一直沒有結束,楚榕睡得再熟也醒了。
“怎麼這麼早啊你們。”楚榕沒睡醒,身上酸軟無力,她軟趴趴地伸了個懶腰,含糊道:“幾點了?”
傅餘坐在楚榕麵前,歪著腦袋打量著楚榕,“媽媽,你不難受嗎?”
“嗯?”楚榕揉揉眼,“是有點難受,沒睡醒。”
傅年湊過來摸了摸楚榕的額頭,“你發燒了,沒感覺嗎?”
“什麼?”
楚榕吃驚,“我一百年都沒發過燒了!”她不信邪道:“少俠再探一遍!”
傅年無奈道:“你的臉很紅。”
傅餘嗯嗯道:“對啊媽媽,就像蘋果糖一樣紅哦!”這孩子,可能是因為蘋果有青的,但是蘋果糖他隻見過紅的,所以用詞非常嚴謹。
楚榕摸了摸臉,“是有點燙。”
傅年道:“去找醫生吧。”
楚榕呼出一口熱氣,原來身上沒力氣不是因為沒睡醒啊。
“行,村裡應該有衛生室。”楚榕爬起來,腦袋昏昏地站在地上,腳底像是踩了一團棉花一樣。“媽呀,我好像是真的發燒了。”
傅年扒拉出被楚榕墊了一晚上的外套,讓楚榕穿上,聽到楚榕自言自語他有些無語,“難道還是假的。”
正好出門碰到來叫楚榕他們起床的工作人員,楚榕立即道:“我生病了,麻煩您帶我去一下醫務室。”
工作人員一愣。
楚榕接著補充:“今天可能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嘿嘿,借著生病光明正大逃避任務,楚榕有種夢回學生年代為了逃學不惜讓自己感冒的感覺,可惜那時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生病,現在這麼大了,這麼容易就發燒了。
“好的。”工作人員看到楚榕紅的快炸了的臉頰,忙不迭帶著人去衛生室。
去衛生室的時候,傅年傅餘兩個抱著水壺和毛巾亦步亦趨地跟在楚榕身後,正好撞上了剛起床往外走的舒緣一家。
因為衛生室和節目集合的場地隻有一條路可以走,楚榕他們剛從節目集合地過來,自然就遇到了從衛生室出來的舒緣三人。
“呀,楚小姐。”郝寒雲抱著哈欠連天的舒顏,熱情地和楚榕打招呼。
楚榕被舒顏傳染的也打了個哈欠,“早啊。”
“你這是去哪兒啊?”郝寒雲笑著地看了一眼提著兜兜的傅年,“年年怎麼拿這麼大一包東西,累不累啊?”
傅年的兜兜裡裝著他們的毛巾,並不重,隻是比較膨脹,聽到郝寒雲的詢問他搖了搖頭。
“喲,這麼棒。”郝寒雲不吝誇獎,“比我們家顏顏厲害多啦。”
嗬欠連天的舒顏聽到姑姑提到自己的名字,不高興地撅了撅嘴,“姑姑,我也很厲害的。”
不太愛講話的舒緣看了郝寒雲一眼,“走吧。”
郝寒雲彎彎唇,“那我們先過去了,楚小姐。”楚榕沒有回答她剛剛的問題,顯然她也並不在乎。
客氣兩句,郝寒雲幾人就走了。
她們都默契地沒有提昨天組隊的事,楚榕沒問郝寒雲為什麼也留在了衛生室,更沒憤怒於為什麼她們能心安理得地讓楚榕自己一個人完成任務,楚榕還不至於這麼幼稚,她隻是微微眯眼,看了看舒緣白裡透紅的氣色,自得其樂一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去到衛生室裡,裡麵的隻有一個穿著寬大白大褂的人,想來就是這裡的醫生了。醫生正整理著有些皺的架子床,看到又來一個病人,她還以為又是這些身體嬌弱的明星過來占床位,剛鄙夷地抬起頭,醫生的表情就從不屑變成了錯愕。
“我的個天爺哎,女娃兒你咋燒的這樣?”醫生拍了拍剛鋪好的床,“快過來躺著,我給測測體溫。”
楚榕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聲‘女娃兒’是在叫她,這是岐巴坡的方言?
她走過去,按照醫生的指示躺好。
醫生往楚榕咯吱窩塞進去一個溫度計,冰涼的觸感接觸到滾燙的皮膚,強烈的反差感凍的楚榕忍不住嘶了一聲。
傅年傅餘緊張地看過來,“很痛嗎?”
楚榕笑道:“不是,就是有點冰。”
傅年鬆了口氣,自主搬來兩個木頭小板凳,自己一個傅餘一個,在楚榕病床旁邊坐下。
醫生彎著腰在箱子裡找藥瓶,胖胖的身體有些笨拙,“這是你娃?”
楚榕輕輕點頭,“是的。”
醫生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才上高中嘞。都有娃了,你娃娃和你長得真像,漂亮的喲……”
楚榕已經不止一次聽到彆人說傅年傅餘和她長得像了,之前小孩這麼說她也沒什麼,小孩子又看不出什麼像不像的,沒想到這位看上去四十歲的長輩也覺得像,她不由想,要是醫生知道她壓根都不是傅年傅餘的親生媽媽,會對自己的話作何感想啊?
“哦喲,三十九度四。”醫生取出溫度計,“這麼高。”
楚榕也嚇一跳,“這麼高?”
傅年也提起一口氣,緊張地看著醫生。
“打兩針。”醫生掏出一個藥瓶,“一會兒再貼兩張退熱貼。”
楚榕一邊點頭一邊沉思,她發這麼高的燒,除了腦袋有點重有點暈,其他的症狀也就那樣,沒什麼難受的地方。
要是醫生沒告訴她溫度多高,說不定她還能跑能跳呢。楚榕喜滋滋地想,她的身體果然強健,要是正常人發這麼嚴重的燒,肯定都意識不清了吧。
傅年本來就一臉焦慮,看到楚榕竟然在笑,他緊張地對醫生道:“醫生阿姨,我媽媽腦子是不是燒的不清楚了?”
因為太著急,傅年倒是沒怎麼注意自己的措辭,楚榕聽見,忍不住道:“我超清醒的好不好。”
她自以為說的很清楚,其實那隻是她的潛意識,聽在傅年傅餘的耳朵裡,楚榕隻是咕噥了幾個模糊不清的詞,這還得了,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傅餘張大嘴巴,小聲地喊:“媽媽?你在講話嗎?”
楚榕聽得到,她迷迷糊糊點頭,“沒說啊。”
傅年睜大眼睛,更緊張了:“醫生阿姨!”
醫生調好針劑,“來咯來咯,沒事的哈。”她一手舉著針,一手拉下楚榕腰上的褲子,露出一點臀上的皮膚,快準狠地把針頭紮在楚榕的身上,針管裡的藥劑被緩緩推進去,楚榕發出兩聲哼哼。
退燒針還是有點疼的,但是楚榕沒有力氣掙紮,她昏昏沉沉地嘟囔了兩句後,就在藥效中慢慢睡著了。
“媽媽好疼啊。”傅餘咬著手指,看著那長長的針管就有點害怕。
醫生笑道:“都是大人了,疼什麼喲。”
“大人也疼的呀。”傅餘伸出小手擦了擦楚榕眼睫毛上的淚珠,“媽媽疼的哭哭了。”
“那是生理淚水,不是真的哭。”醫生處理好針管,“好了,一會兒我找兩張退燒貼,等你們媽媽醒了還得喝退燒藥。”
傅年站起來幫楚榕掖好被子,問道:“什麼時候會醒?”
“那說不準。”醫生翻箱倒櫃地找退燒貼,嘴裡喃喃道:“好久沒見過燒成這樣的了,嘿,真稀奇……”
傅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