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榕,你很關心?”在她說累的時候,傅如晦才插了一句,語調慢悠悠的,像是在吃醋,楚榕為另一個人費這麼多的心思。
楚榕道:“沒啊,好奇嘛。”
“怎麼不好奇好奇我的工作?”傅如晦接著問,這次酸的比較明顯,“傅太太?”
楚榕一哽,“你沒聽過,什麼叫做滿瓶水沒響、半瓶水晃蕩嗎?”
傅如晦:“嗯?”
“明星嘛,普通人多少了解一下,所以對明星比較好奇,話肯定就多了。”
傅如晦懂了一點,“所以榕榕是很了解我的工作?”
“不,”楚榕伸出食指擺了擺,“還有一種,就是空瓶子也沒聲。”意思是,對傅如晦的工作一點都不了解,那麼就一點都不感興趣。
傅如晦語塞,半晌,他無可奈何地摁了摁楚榕發頂的幾根呆毛,“拿你沒辦法。”
楚榕抿唇忍住笑意,“今天是打算在這個臥室裡睡覺嗎?”
傅如晦搖了搖頭,“等你真的想起來的時候吧。”傅如晦不知道為什麼他出國期間楚榕從這個房間搬出去了,不過猜測和幕後真凶脫不了關係——從照片上來看,楚榕是有過一段時間的反常的,至於為什麼自己看到的楚榕並沒有反常的地方,傅如晦無法解釋,但是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哦。”楚榕心口微酸,想不想得起來還是個問題。
“住在哪裡沒什麼關係,”傅如晦看了看房間裡被扣住的相框,那是他和楚榕的合照,還有結婚照。傅如晦心裡已經有了一些算計,“臥室也隻不過是一間房而已,你在哪裡才是最重要的。”
楚榕想了想,自己是很喜歡傅如晦,但原主也不是沒有回來的那一天,她確實是沒有必要在明顯是他們婚房的房間裡睡覺。
好了,不能再糾結了,既然楚榕沒法直接跟傅如晦說自己不是原主,那麼她便將錯就錯吧,傅如晦說她失憶,楚榕就是‘失憶’;什麼時候原主回來了,什麼時候她就恢複記憶了。
傅如晦帶她來這個房間一趟,唯一的作用就是讓楚榕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借口,還有就是讓她知道了布朗俊到底是何方人也。
現在應該是叫楚桾了。
楚榕心中默默念了念楚桾的名字,一時之間還覺得挺順口的。因為和她同姓,楚榕對楚桾的看法都好了很多,看他的資料,隻是個小小年紀就簽公司做練習生的小孩,家裡人和傅如晦認識,家境應該不會差,家境好的人闖蕩娛樂圈倒不是很難的事情,但是他能做到領舞這個位置,自己付出的努力應該也不少。
奇奇怪怪,看完楚桾的資料,她心態莫名其妙的改變了不少,就連早上楚桾對她問的那句讓人驚心膽顫的話,楚榕也無所謂了,反正傅如晦會相信她的,彆人怎麼想是彆人的事。
她自己都沒發覺,心裡對楚桾的印象慢慢變好了一點。
今天自以為用腦過度的楚榕早早地休息了,傅如晦關掉床邊小燈,靜躺片刻後輕輕起身,走到陽台外麵撥了一個電話。
“你沒告訴她嗎?”淡淡打過招呼後,傅如晦開門見山地問道。
“……沒說。”說話的人聲音有點沙啞,應該是許久沒有喝水的緣故,但是不難聽出,是布朗俊的聲音。
傅如晦手指在陽台上的大理石磚上無聲地敲了敲,“明天不要來了。”
“不要。”楚桾很快回答,沒有問為什麼,而是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對傅如晦的要求甚至有些不屑一顧。
傅如晦道:“不要什麼?”
楚桾氣悶道:“不要不來。我要來。”
“你來了也沒用。”傅如晦毫不留情道,“她不喜歡你,你第一天知道?”
楚桾沉默了很久,“不是。”
不是第一天知道。
傅如晦語氣稍稍緩和,“回去工作吧,聽話。”
“不要。”楚桾惜字如金,毫不退讓。
傅如晦頭疼地捏了捏鼻梁,“小桾。”
“我要來。”楚桾重複道。
“……好吧,隨你。”傅如晦對這孩子也沒什麼辦法,“不過她已經知道你的工作了。”
楚桾:“……”
“我說的。”傅如晦補充說。
楚桾有些惱怒:“誰讓你說的?”
“我要說。”傅如晦把楚桾的話回敬給了他,三十歲的男人比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段位還是要高一點,他輕描淡寫地就抓住了楚桾的軟肋,讓他說不出話來。“明天還敢來嗎?”
楚桾在電話那頭做了幾個深呼吸,直接掐斷了電話。
傅如晦挑眉笑了笑,裝的挺像那麼回事,他還以為楚桾真的變沉穩了,沒想到這層沉穩是紙糊的,一戳就破。
心情不錯地回到房間,楚榕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靠在床頭歪頭看著傅如晦。
傅如晦笑意微滯,本有些戲謔的眼神變得柔和,“怎麼了?餓了還是渴了?”
今天晚飯楚榕沒吃多少,傅如晦猜她晚上會餓,讓芸嫂做了點心放在冰箱裡,微波爐熱一熱就能吃。
楚榕打了個哈欠,衝傅如晦招手,“你過來。”
傅如晦把手機順手放在櫃子上,撩開被子爬上去,身上的涼氣鑽進被窩裡,楚榕舒服地呼出一口氣,“涼快。”
傅如晦低笑,“不冷嗎?”
楚榕搖頭,“晚上還是有點悶熱。”
傅如晦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燒。”
楚榕噗嗤一笑,“乾嘛,我有那麼容易發燒嗎?”
傅如晦微微一笑,“沒事就好。睡吧。”倒不是傅如晦小題大做,而是她最近實在是太容易生病了。明天正好要帶人去醫院,一次性做個全身體檢,保險一點。
楚榕縮進被子裡,“你晚上不要離我太近啊。”
“嗯?”傅如晦熟練地攬過楚榕的腰,“為什麼?”
“因為熱啊。”楚榕往後縮了縮,“你抱那麼緊乾嘛,鬆一點。”
傅如晦蹭了蹭楚榕的脖子,“不熱。”
楚榕認輸,“有話好說,彆蹭啊。”
傅如晦不聽,繼續蹭,“榕榕。”
楚榕伸手抵住傅如晦的額頭,“癢。傅總,你幾歲啊?”
傅如晦笑了笑,“喜歡你。”
楚榕動作一滯,“哦。”
“喜歡榕榕。”
楚榕不掙紮了,也不說話了。
傅如晦春風一樣的聲音拂過楚榕的耳膜,她忍不了了,閉眼裝睡。
三十歲的男人撒嬌,真是讓人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