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悄然(1 / 2)

第二天的天氣並不怎麼好,早起太陽被埋在雲層裡看不到影子,天氣悶熱得人喘不過氣。

“如晦,你來了。”

下午時分,傅如晦楚榕如約而至,費家和傅家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開車要好幾個小時,因為今天傅如晦給自己捯飭的光新亮麗,所以是李誌召開車。傅年傅餘如願以償地被帶上,兩隻小糯米團穿著純白的小西裝,像是優雅的小紳士。

大概是服裝加持,活潑好動的傅餘今天反常地雙手放在膝蓋上、規規矩矩地坐在傅年身邊,誓要把自己的紳士氣質貫徹到底。傅年從一大早就有些昏昏欲睡,車上度過的時間太久,他歪在車座上睡了好幾覺。

“哥哥,我們到啦。”傅餘一反常態地沒有睡覺,甚至還擔任起了叫醒傅年的任務。

傅年揉了揉眼睛,很費勁地撐起眼皮,窗外,費家大宅已經近在眼前,李誌召正在把車子緩緩駛進大門。費家門外已經停了很多輛不同顏色型號的車子,不過能把車開進去的就那幾位。

費家的宴會來的不隻是上層名流,更多的是他自己邀請的朋友,隻不過朋友的朋友還有朋友,最終來的人數比費湫自己計劃中的要多。

作為二十幾年的好朋友,傅如晦一家是費湫親自出來接的,這也是楚榕第一次見到費湫其人,傅如晦說費湫來參加過他們的婚禮,隻不過楚榕沒有這段記憶罷了。

那天穿著一身工裝的不羈少年費澳規規矩矩地跟在費湫身邊,兩兄弟長得有七八分像,尤其是眼睛和嘴唇,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費湫看起來比傅如晦年紀稍長,不過也十分的英俊。他穿著一身鐵灰色西裝,風度翩翩地站在車邊迎接他們,費澳則是像青春期的少年,一身黑色,臉上的表情應該是被刻意□□過,儘管能看出不情願,但大體上還是非常的溫和的。

楚榕挽著傅如晦的手臂從後座下來,傅如晦在胸口上彆了一枚鑽石胸針,上麵纏繞著白金藤蔓,猶如在寶藍色的西裝上點綴著一顆亮晶晶的星星,與此同時還和楚榕藍白相間的裙子交相輝映,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套情侶裝。

玉雪可愛的傅年傅餘跟在爸爸媽媽後麵,一家子顏值沒有一個拖後腿的,一眼看去,十分養眼。

傅如晦和費湫小小地擁抱了一下,兩人臉上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好久不見啊如晦,最近忙嗎?”

“難得見麵,就不談這些了。”傅如晦淡淡一笑,“榕榕,這就是費湫,你們以前見過的。”

楚榕和費湫握了握手,“你好你好。”

費湫見到楚榕,大哥哥一樣地虛抱了她的肩膀,“今天真漂亮。上次見麵都是一年前了吧?費澳這小子前幾天不懂禮貌,冒犯到你了吧?真是抱歉,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教導好他。”

“啊,沒關係。”楚榕笑道,“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費澳被費湫提前打過招呼,見到楚榕他很乖巧地低頭道歉:“楚榕姐姐,上周是我不懂禮貌,讓姐姐不開心了,對不起,姐姐可不可以原諒我?”

楚榕乾笑兩聲,費湫看著笑吟吟的一個人,在弟弟麵前的威嚴不小啊,費澳不在他哥哥麵前的時候鼻孔朝天像隻藏獒似的,在他哥哥麵前就瞬間乖成小奶狗了?本來她也沒多生氣,這費澳才二十歲,和楚桾一樣大,都是小弟弟,她一個快三十的人了,根本不會跟費澳計較。

正要說話,一道清亮冷淡的男聲先一步搶白:“就這麼一點誠意,叫兩聲姐姐就算了?”

楚榕第一反應是看向傅如晦,結果這廝根本就沒有張嘴,他隻是看戲似的垂眸看著她,表情有點耐人尋味——楚榕順著他的眼神往後麵看了看,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高挑清俊少年款款走來,他慢條斯理地褪下右手的白手套,和費湫握了握手,“費湫哥。”

一邊禮貌尊敬地叫著費湫哥,一邊用清冷淡漠的目光審視有些惱怒的費澳,眼下的那顆紅色淚痣鮮豔奪目,煥然一新衣著靚麗的楚桾像個高高在上的小王子。

“小桾啊。”費湫絲毫沒有為楚桾這麼說自己的弟弟生氣,他笑著道:“還以為你不來呢,哥哥真高興你來了,費澳聽說你不來,在家裡生悶氣生了好幾天呢。”

“哥!”費澳瞬間臉色爆紅,惱羞成怒地瞪了一眼揭穿自己秘密的哥哥。

楚桾波瀾不驚,“嗯,行程取消了。”

他隻和費家兩兄弟說了兩句話,就跟不認識楚榕傅如晦一樣,從來沒往他們這邊看過一眼。楚榕不禁納悶,能看得出來今天楚桾是以自己真實身份來的,但是不至於裝作不認識她吧?好歹也是當過她的老師,雖說她不算是什麼優秀學生,但楚桾這小家夥也太無情了。

楚榕心想,既然小朋友自己不說,他職業又那麼特殊,她還是不給人添什麼麻煩了。

“我們進去?”楚榕對傅如晦道。

“好。”傅如晦不著痕跡地掃了楚桾一樣,果然發現他瘦削的下頜繃得很緊,後槽牙咬得死死的吧?傅如晦微微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和楚榕先進去了。

費湫接到了傅如晦,說還得等傅和玉蘇影也,就沒陪著他們進去了,讓他們自己先玩。

他們都進去了,楚桾自己僵在這裡也沒意思,他戴上自己的白手套,等楚榕一家四口進去後,才慢騰騰地跟上。他一走,費澳也跟著他來了,桀驁不馴的少年雙手抱著後腦勺,吊兒郎當地跟在楚桾身旁,“喂,聽我哥說你今晚上要彈琴?”

楚桾隨手拿了一杯酒,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對聒噪不停的費澳熟視無睹。

“你不是不喜歡彈鋼琴嗎?為什麼要聽我哥的?”費澳拿了一杯和楚桾一樣的酒,一屁股坐在楚桾旁邊,喋喋不休道:“聽說你跑國外出差去了?去哪了?好玩嗎?說真的,當什麼明星有意思沒,要是好玩的話,我也想去玩玩。但就是太煩了,整天給人賣笑,憋屈的慌。而且我哥還不讓,非說我沒那個本事,嘁,你都能當我為什麼不能?”

楚桾充耳不聞,眼神漫無目的地在觥籌交錯的會場上尋找著什麼,費澳見他一句話不回,氣鼓鼓地拍了拍楚桾的肩膀,“你聾啦?”

楚桾微抿一口酒,“嗯。”

費澳:“……”

“你能不能說話啊,這麼久不見,怎麼我哥對你哥就那麼熱情,你對我一點都不熱情?”費澳不爽地道,“咱倆也算是哥們兒了吧?”

“他不是我哥。”楚桾重重地放下酒杯,眼神微寒,“我有哥。”

費澳被楚桾冰冷的目光嚇了一小跳,“傅如晦不是你姐姐老公嗎?你咋啦?”

楚桾眼神更冷,“閉嘴。”

楚桾不喜歡傅如晦不是一天兩天了,費澳隱約知道一點,但是沒想到楚桾竟然會因為這麼件小事就生氣成這樣,他撇了撇嘴,“不說就不說嘛,你真是的,小氣鬼。”

楚桾覺得煩躁,一直沒看到楚榕和傅如晦,明明很快就跟上了,怎麼一進來就不見了。他不想呆在原地,於是站起來打算四處走走。費澳是跟著他走,見狀也是把自己手上的杯子一扔,屁顛屁顛地跟上楚桾的腳步。

在一樓大廳走了一圈,除了生意場上互相侃大山的中年男人,楚桾隻找到了幾個認識他並想合影的老總千金。楚桾冷臉拒絕了幾個,漸漸就沒人想和他合影了,他知道自己這樣很得罪人,但是楚桾不在乎。

“哎呀——”

突然小腿好像碰到了什麼,楚桾朝下一看,是隻不及他膝蓋的小屁孩。

哦,還是傅如晦的兒子。

楚桾麵無表情地移開腿,想要繞開傅餘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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