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腿一緊,那隻軟軟糯糯的白團子竟然自動地粘了上來,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腿肚子。
“叔叔……”細小的聲音弱弱地從下傳上來,“可不可以……”
楚桾皺眉,“不能。放開。”
傅餘眼淚汪汪地扯著在場唯一認識的叔叔,“我找不到媽媽和哥哥了,叔叔,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看著這麼可憐兮兮的小奶包都會心化成一灘水,說什麼也會答應小團子的請求,但是顯然楚桾是那百分之一的鐵石心腸的人,他不太耐煩地甩了甩傅餘的手,“沒空。”
宴會上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不會有什麼故意傷害或是拐賣小孩的壞人,就算有心腸不好的人,也沒膽子在費湫的場子上鬨事。所以楚桾並不擔心傅餘會出現什麼意外,因此他一點都不帶猶豫地拒絕了傅餘。
傅餘看起來小小的一隻,長得也那麼呆萌,可是膽子倒是不小,楚桾態度那麼惡劣,換個膽子小一點的小朋友,估計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了,可是傅餘竟是一邊抽噎一邊鍥而不舍地說道:“求求叔叔了,我害怕。”
費澳追上來,看到楚桾被一隻小團子纏住,差點笑掉大牙:“哎呦,這不是你外甥嘛,楚桾,你不喜歡你哥,但這好歹是你姐的孩子,你那麼凶乾嘛啊?”
“閉嘴!”楚桾
加重聲音低吼,“彆亂講。”
費澳和傅餘都被嚇了一跳,傅餘眼裡蓄滿的淚水珍珠一樣地滾下來,像隻水豚一樣一動不動地仰頭看著楚桾,保持著一個動作不敢亂動。
楚桾瞪了費澳一眼,恨不得把這個人嘴巴撕爛。
“你、你是舅舅嗎……”傅餘偏偏還怯生生地蹭了蹭他的膝蓋,掛著兩條麵條淚傻兮兮地笑了,“怪不得我覺得叔叔你長得好熟悉,好像讓叔叔抱抱我。”
他不禁沒被嚇到,還很聰明地從費澳的話裡聽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他和叔叔是親戚呀!
外甥的意思就是說,叔叔是他的舅舅,叔叔是媽媽的弟弟。
費澳欣賞地看著又哭又笑的小團子,“咦,你還挺聰明的嘛,長著一張傻瓜臉,還懂這些?”
要知道費澳可是初中畢業後才搞清楚什麼叔叔舅舅外甥侄子的關係的,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還能明白,費澳有點懷疑自己難道還不如一個小破孩兒聰明?
楚桾麵無表情,“不是。”
傅餘抽抽鼻子,“舅舅,能不能帶我找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也不見了,我想哥哥。”
楚桾額角青筋暴起,“我不是你舅舅。”
“你爸媽不見了?”費澳探頭問,“什麼時候不見的?”
傅餘道:“不知道,突然就看不到爸爸媽媽了,哥哥說去找,但是現在還沒有回來。”
費澳嘖了一聲,“真夠不負責的。”要是他哥,才不會把他弄丟呢。
楚桾道:“讓他帶你找。”抬起下巴指了指費澳,楚桾就打算快步離開。
傅餘道:“我想讓舅舅帶我找。”相較於這個看起來就不喜歡小朋友的叔叔,他更喜歡看上去假裝不理他實際很溫柔的舅舅,怪不得以前舅舅經常來家裡麵,爸爸不告訴他們舅舅是誰,但是哥哥和他就是很喜歡舅舅呢!
傅餘小團子顯然忘記了上次還和爸爸說自己不喜歡楚桾,現在這種隻有楚桾是熟人的場合,傅餘又把之前“嫌棄萬分”的楚桾奉為救星。
楚桾冷冷一笑,“那你就想著吧。”說罷,抬腿就走。
傅餘噠噠噠地跟上楚桾,試圖用自己的小肉手抓住楚桾修長的手指,但是楚桾根本不想讓他得逞,故意將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抬起,抬到一個傅餘就算是踮起腳也觸及不到的程度。
傅餘嘿咻嘿咻地喘氣,快要跟不上楚桾的腳步,費澳還得意洋洋地從後麵幾步趕上楚桾的步伐,並用炫耀的目光看著傅餘,好像在說:跟不上吧?小短腿!
小短腿賣力地倒騰著自己的身軀,搖搖晃晃地跟著楚桾上通往二樓的樓梯,眼見楚桾和費澳都能一步跨上去,他努力半天才能爬上一個階梯,等他抬頭時,楚桾和費澳兩個大長腿已經沒影了。
傅餘茫然地站在樓梯中間,四處張望了一下,真的沒有楚桾的影子。
舅舅也被他跟丟了!
傅餘小嘴一癟,悲傷和害怕的情緒像是滔滔江水一樣湧上來,一發不可收拾,他剛要放聲大哭,突然被人輕輕地抱起來,溫柔的聲音詢問:“小魚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呀,誰欺負你了?”
傅餘躺在溫暖結實的臂膀裡,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眸,傅和玉那張像是開了柔光特效的俊美臉龐正關心地看著他,傅餘頓時像是找到了安全支柱,他擦乾自己眼角的淚花,不開心的情緒一掃而光:“和玉叔叔!”
傅和玉掏出一張淺藍色的手帕幫傅餘擦了擦小鼻子,“怎麼哭的這麼傷心?爸爸媽媽呢?”
傅餘道:“爸爸媽媽找不到了,哥哥也不見了,我在找他們呢。”
“這樣啊,”傅和玉溫柔地笑了笑,塞給傅餘一顆晶瑩剔透的糖果,“那叔叔帶小魚去找爸爸媽媽好不好?”
“嗯嗯!”傅餘含著葡萄味的糖果用力點頭,“謝謝和玉叔叔!”
傅和玉抱著傅餘緩步走上二樓,藏在樓梯死角的楚桾默默注視著這一切,費澳抱肩站在他旁邊,不解道:“你乾嘛呢?跟他捉迷藏呐?”
楚桾沒說話,看著傅和玉的背影雙眼幽深。
“看了半天,小屁孩有啥好看的,人都走了。”費澳摸摸鼻子,“我真是不懂你們家在裝神弄鬼些什麼。”
“下次,彆讓我聽到不該說的。”楚桾看了很久才收回目光,淡淡地睨了費澳一眼。
費澳也不是哥服管的脾氣,這麼多年最怕的人隻有他哥一個,但是楚桾是他認定的哥們兒,脾氣比他還烈,費澳心裡不爽也隻能翻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不說就不說。以為我稀罕八卦似的,無聊。”
“不稀罕最好。”楚桾冷哼,“走了。”
“乾嘛?這就走?”
楚桾轉身下樓,“彈完鋼琴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