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1 / 2)

肆意沉淪 鹿靈 11561 字 6個月前

回國後, 蘇禮第一時間將程懿帶去了製衣室。

――這是她要送他的驚喜。

三樓的衣櫥前,她緩緩拉開簾幕,唇角的笑意慢慢揚起。

程懿本還以為她隻是玩笑, 直到兩件熟悉的禮服映入眼簾,他驀地一僵。

他比任何人都是熟悉這是什麼。

是母親留下的手稿,他早已擱淺的計劃,從幼時就開始耿耿於懷的傷疤,以為再也無法圓滿的缺憾――

卻在此刻,由她一一填平還原。

禮服上的每一顆鑽石都是手工縫紉,每一縷珠線都由她耐心壓平,細節處也兼顧得很好, 能看出她為了貼合原稿所付出的用心。

繁瑣的工藝,複雜的環節……

他雖不了解,卻一眼就能看出。

那瞬間閃過了許多念頭,程懿啟唇,卻奇異地, 說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情緒如鯁在喉, 沸騰而克製, 由於太過珍重, 反而不知……如何才能開口。

最終他執起她的手,低眉啞聲問:“做了多久?很累嗎?”

“沒多久啦,”她笑, 仿佛有讀心術似的, “我知道你肯定想問我什麼時候開始做的,是怎麼知道的。”

然而她卻背過手, 狡黠地賣了個關子:“……秘密,不告訴你。”

男人隻是看著她, 眼底情愫洶湧,喉結滾動。

“怎麼樣,這肯定比你單獨成立兩個部門再選設計師做要好吧?”蘇禮見他不說話,又摸摸鼻子道,“不過時間比較緊張,我隻來得及做兩件,接下來的可以以後……”

話還沒說完,猝然被人擁進懷裡。男人俯身,下巴就抵在她肩膀,啞聲道:“謝謝。”

她的嘴唇被他胸膛的溫度所覆蓋,男人氣息溫熱,情感熾烈而厚重,透過耳骨密密麻麻地傳遞給她。

蘇禮眨了眨眼睛,這才笑著,伸手環住他的腰間。

她佯怒道:“乾嘛說謝謝?再怎麼講我也是阿姨的……”

突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定位,又或者是,即將脫口而出的內容不太對勁。

蘇禮及時打住,輕咳了兩聲,決定終止這個話題:“帶我去看看吧,祭拜阿姨的地方。”

……

雖然之前已經來過一次,但畢竟不是和程懿一起來的,也沒有正式做些什麼。

蘇禮將那兩件禮服收進盒子裡,換了衣服,隨程懿一同去了墓園。

這次的感受和上次全然不同,或許是因為陪他一起,肩上有了些莫名的責任感。

當邁進墓園的第一步,她突然明白了程遇佳說的那些話。

為什麼說很多東西由不得他接受或拒絕,為什麼他總是走得比任何人都要快,為什麼他不敢停下,為什麼他會有那麼深的執念。

這麼大的一個家族,放眼望去,弱肉強食,代代相爭,失敗者無法擁有體麵,甚至會在旁人的乾涉下,連被承認的資格都沒有。

對於年少的他來說,無異於深入骨髓的屈辱。

不過好在,此刻她身旁的這個人已經非常強大,拿回了曾經被奪走的一切,少年時在深夜中打落牙齒和血吞的苦楚,也都被時間鍛造成力量。

她伸出手,悄悄拉住他的掌心。

被男人不動神色地回握,牽得更緊。

墓是新修的,蘇禮屏息,隨著他一起走過去,然後在墓前,虔誠地打開了禮服的盒蓋。

片刻的安靜後,程懿輕聲,笑意裡有繾綣的溫存。

“媽,這是你兒媳婦兒。”

蘇禮嘟囔:“我還沒答應你呢……”

程懿笑,天幕中有鳥雀撲棱著翅膀飛過,蘇禮抿了抿唇,低頭也笑了。

最後,蘇禮又去祭拜了他的父親,二人離開時已是下午,程懿一直牽著她的手沒鬆開。

不知過了多久,他像是回過味般地笑了聲:“這也算是見過家長了。”

蘇禮嗤他一聲,卻難得沒有反駁。

車又向前行駛了一段路,男人忽而道:“明天去祈源寺還願吧。”

“還什麼願?”蘇禮轉頭,“你許了什麼願啊?”

程懿看了她一會兒,這才慢悠悠地說:

“和喜歡的人,修成正果。”

那天晚上程懿隻是抱著她,二人安安靜靜地,什麼也沒有做。

無數次她以為他已經睡著,但是抬眼,卻發現他還在看著自己。

最終她抵抗不住困意,還是迷迷瞪瞪地睡去,淩晨時分,男人在她額上落下一個溫存的吻。

他這一生很少有慶幸的時刻,但此刻卻想,幸好她還在身邊,幸好未來有所期待。

幸好,幸好。

那兩件禮服也被展到了sl的分店,每天都有大批顧客慕名前去觀看,驚豔於其中的手工藝和剪裁。

蘇禮雖然沒有在設計那欄落上自己的名字,但放在sl就是品質的保證,數十個明星團隊展開了爭奪戰,想要借去給自家藝人出活動、撐場麵。

爭奪戰為期一個月,最終花落兩個小花旦家。

花旦們穿著禮服往紅毯上一站,隻要妝發到位,當天狀態不出錯,一分錢不花,就有營銷號貢上天然的熱搜。

sl也在此時官宣,屬於蘇禮的個人時裝秀,將在明年春天如期舉辦。

這是她的第一場秀,代表她的個人風格,也傳達品牌理念,不僅有成衣,也有禮服的高定款。

這個消息一出,粉絲紛紛按捺不住:

【!!不放購票通道的秀展都是耍流氓!!】

【隻求到時候能出視頻版,栗栗的展肯定一票難求,去不起啊~讓我們也看看吧球球了,孩子太饞了。】

【我已經能想到有多美了~順便問一句,栗栗做高定的價格是怎麼樣啊,能約到嗎?】

【樓上哈哈哈哈,蘇禮的高定現在一衣難求,名媛和大明星都約不到呢,更彆說普通人了。】

確實如此,蘇禮的工作郵箱每天都在爆滿,但她一年接的高定就那麼幾件,注定供不應求。

那天吃烤肉的時候陶竹還在說這個話題:“明年春天,鄙人能有幸拿到一張票嗎?”

“可以吧,”蘇禮溫柔地說,“如果那時候我們還沒絕交的話。”

“……”

陶竹:“那我結婚你給不給我做婚紗嘛。”

“做啊,”蘇禮翻著烤肉,“獨家為您定製,陶老板要什麼我做什麼。”

陶竹:“那話說到這裡,我和蘇見景的事你同意不?不同意我就拒絕他了。”

“什麼意思,”蘇禮抬頭,“你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

“還沒啊,”陶竹喝著汽水,“這不是還在曖昧期嗎。”

蘇禮聳肩:“你們倆的愛情當然你們倆自己決定,外人有什麼發言權。”

想想又道,“不過站在我的角度,也還不錯,逢年過節可以一起出去逛街,吃飯也不怕沒話聊。再說了,起碼朋友比那種會刁難我的嫂子要好吧。”

陶竹笑眯眯地摸她的臉:“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刁難你?”

蘇禮:?

陶竹:“到時候我就天天讓你當我的奴隸,你要有一丁點兒的不情願了,我就告狀,說你不尊重長輩。”

蘇禮聽完這些話卻不惱,撐著臉頰,細致為陶竹科普:

“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嫁給我哥的話,就要隨他的地位。”

“他在我家是最底層,連我爸的鳥都不如。”

陶竹:“……那你呢?”

蘇禮:“我是最高層的。”

陶竹:“……”

聊你媽!結束!

瞎扯的侃大山終於結束,二人聊了些彆的,陶竹忽然想起:“易柏今年畢業,聽說他也找了個女朋友,還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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