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征戰而來的成果,如同鏡花水月,荊皇銳並不安心。
轉頭看到木頭一樣的小國師,荊皇銳實際原本看著有一點親切的,因為看著跟自家那蠢侄子差不多。
不過看著還是有差的。
小國師還要更稚嫩一些。
“她讓你過來有何事?”
“太後娘娘想邀請您參加宮中晚宴,今夜月色很好,會是滿月。”國師重煙回道。
荊皇銳想了想點頭答應。
他正好也有事要和昭華說。
……
黃昏,月色果然就很滿了。
淡月在空中。
隨著天越來越黑,那圓月越來越亮。
天空都像是一個盤子,就為了裝盛那一輪明月。
荊皇銳到了皇宮裡。
今夜皇宮格外靜。
被女兒送了斷絕書的太後昭據說這幾日心情都很糟糕,宮女們戰戰兢兢。
可是今夜,太後昭要宴請聖皇賞月,宮女太監們更是皮緊的很。
擔心出一絲的錯,被弄死。
今夜,太後昭宴請聖皇的地方很奇怪,居然是以前神佑公主居住的宮殿。
宮殿裡,梧桐成片。
前些日子突然降雪,現在又烈日驕陽暴曬,梧桐樹的葉子,一夜間變黃了。
月光下,黃的更加漂亮。
行走的時候,腳上能踩到漂亮的梧桐葉。
太後昭依舊戴著麵紗,露出臉上好看的一部分,眼睛和一截麵容。
“你今日請我來何事?”
太後昭站在原本的羲和宮門口,麵帶微笑,如同當年皇子銳的丫鬟手下一般,說話謙卑小心。
“隻是阿昭想給您送的一件禮物,您進去自可看到。”
荊皇銳身上背著劍。
身邊還有很多暗衛。
事實上,太後昭身邊也有不少人都是荊皇銳的人,隻是這些人的人心,或許隨著時間流淌而慢慢改變了。
荊皇銳看了一眼太後昭,看著她的眼神,如同最初救了她一樣的眼神。
很乾淨,很倔強。
歸來仍是如初一般。
荊皇銳踏了進去。
後頭的大門緩緩的關住了。
關上門的一刻,有淺淺的樂聲響起。
很遠又很近。
長長的漫道上,有一個宮裝女子,揮舞著袖子,輕輕的走來。
無燭火燈光,隻有一輪明月。
女子恍若從月下來。
長袖飛舞,女子旋轉著身體,如同飛翔一般,一步一步,走到了荊皇銳的麵前。
女子露出了麵容。
細長的眼,寬厚的臉,耳朵有點小,下巴有點圓,嘴唇有點厚。
跟申國時下審美不同,就是一個普通婦人的模樣。
荊皇銳忽然走近了一步,開口喊道:“阿薄……”
女子後退了,繼續跳舞。
袖子中間的臉若影若現。
有時候笑,有時候悲,如同女菩薩一般。
圍著荊皇進進退退。
手持長劍,殺進千軍萬馬的荊皇,此刻站在那,眼中含淚,又喊了一句“阿薄”。
那女子終究抬頭,一步步過來,身體軟軟的,像是要靠在了荊皇的懷裡一般。
荊皇閉上了眼。
提起劍,一劍刺穿了女子的身體。
他淚流滿麵。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然而,你不是我的阿薄,阿薄死了。”
拔出了劍,鮮血滴落,他亦沒有回頭,推門出去。
看到了門口的太後昭。
荊皇銳把劍上的血,在太後昭身上華麗的衣衫,擦過,劍回劍鞘。
“即日我要啟程回荊國,應有的東西,你準備好。如若有下一次,我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