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沉。
葉子上凝聚了露珠又變成了霜凍。
天明之時,皇宮一片白。
像是初雪來臨一般。
實際隻是霜凍。
霜凍又格外的冷。
婉貴妃鬨了一夜。
折騰了一夜。
一方麵是真的不舒服。
不僅僅是身體不舒服,心裡也不舒服。
她實在無計可施,在懷孕的時候,就有了印象中最原始的記憶,好像她母親當年爭寵就是如此,各種裝病折騰父親。
當時她記得自己是嘲諷母親的,結果她母親命也不長。
她自己下意識的學了母親那柔柔弱弱的性子模樣,實際心卻很強。
她不敢在皇上麵前說皇後的壞話,畢竟當初她進宮的時候說的很大方磊落。
隻是父親安排了,她也不能嫁彆人了,才來了。
按時間和身份,也沒有雙方父母見證,嚴格說起來,她這樣子都做不了正妻。
可是她就心裡不爽利,她不想皇上去接皇後。
乾脆連著自己也一起折騰。
皇上是被折騰的一夜無眠,到了早上上朝,還兩個黑眼圈。
還被臣子參了一本,要皇上要愛惜身體。
如今皇後沒有上朝,朝堂明顯亂了許多。
說話聲也大了許多。
眾臣自己都沒有覺察這事。
倒是皇上腦袋亂糟糟的,聽這些人說話說的他頭都疼了。
下朝之後,他準備休息一下就去漉山上親自接皇後的。
卻不想在婉兒那用膳完,居然就睡過去了。
……
漉山上。
神佑一大早就起了,又去山上轉了一圈。
吃飯跟平常一樣。
不過臉上再沒有塗亂七八糟的模樣,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鹿尋昨夜看書到深夜。
早上卻又跟平日一樣起的很早。
用早膳,一家人如平時一樣。
有些熱鬨。
李南國和鹿昭福兩人能撐起一個院子的雞飛狗跳。
洛妃笑嘻嘻的,跟沒事人一樣。
隻是在吃完飯的時候,說了一句:“你回宮,我也去蠻荒了,你三伯伯最近在那邊,忙的很。”
本來洛妃早要去的,隻是放心不下神佑,留了下來。
神佑點了點頭。
臉被洛妃揉搓了一把。
“倒是比小時候好看了,就是沒有小時候可愛了,那時候臉上肉多多啊。”
捏的神佑的臉齜牙咧嘴的。
一邊鹿尋和鹿五看的都笑起來了。
瞿柒更是低著頭聳肩悶笑。
李南國跳出來,有心想幫忙,又覺得洛妃也很凶,更凶。
於是伸手捏了對麵的鹿昭福的臉,很用力的捏到了鹿昭福哭出聲才作罷。
報複心及其重。
看到神佑哭笑不得。
想了想,還是道:“蠻荒一路也很遠,最近不太平。”
鹿五開口道:“我送洛姨走,瞿柒和昭福也一塊過去。”
神佑點了點頭,蠻荒那邊如今反而安全一些,一直在練兵,又是他們的大本營,太後昭幾次說要攻打,也沒有什麼動作,不是不願意,蠻荒現在比過去還難啃。
若是按土地麵積來算,蠻荒真的很大,有大半個申國了,而且裡麵地形複雜,申國的士兵都不願意來。
而且在申國人想起來,蠻荒終究是蠻荒,比不得熙國富饒,打下來也沒有什麼油水,而且蠻荒也沒有宣布獨立什麼的,他們一部分人還是覺得能不打就不打,抱著這樣的心理,申國朝堂對蠻荒的問題,一直拉鋸著。
太後昭也沒有真正下令。
神佑不是扭捏的人。
既然決定回去,就很乾脆。
吃完飯,收拾了一遍,也不準備和那些學生告彆。
打算等皇上來她就走。
因為皇上堅持要來接她。
卻不想,這一等,等了許久。
鹿尋開口道:“下盤棋吧。”
樹下。
木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