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在開封府辦案那麼久,大大小小的怪案奇案碰到不少,通常煩惱的都是沒有嫌疑犯,這種一下子站出來一排嫌疑犯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碰到,最無奈的是,這些嫌疑犯還都長了一張臉。
偏偏妖王還告訴他們,今天就能抓到大龍王,說白了,就是今天就能破案的意思唄。
說完這句,妖王樂嗬嗬地讓辰星兒和月牙兒收拾行李去了,說是明天趕路回開封的話,能在過年前到,正好能趕上熱鬨。
展昭他們都有些擰巴,想問吧,又不好意思,不問吧,這叫什麼事兒啊!
天尊和殷候同情地看了看一群小的,就甩著袖子跟妖王出門玩兒去了。
趙普和霖夜火瞧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總覺得他倆有點蔫兒,好像情緒不是太高。
趙普問認真研究骰王的公孫,“他倆什麼情況?”
公孫一聳肩,表示不感興趣。
霖夜火抱著胳膊嘿嘿笑了兩聲,在一旁說風涼話,“哎呀,對天尊和殷候來說果然最重要的就是銀妖王啊,瞧這跟得多緊啊!”
展昭和白玉堂聽了臉色更臭了。
小四子好奇地瞧著兩人,蕭良也樂了,“敢情你倆是吃醋了啊?”
展昭和白玉堂哼哼了一聲——誰吃醋啦!
“咳咳。”
這個時候,公孫咳嗽了一聲,嚴肅臉說,“這麼大人了不要跟小孩子一樣!案件啊案件!”
小良子趴在石桌上托著下巴戳骰王,“妖王竟然說今天就能破案……看那座舊宅,這難道不是上百年的大案子麼?凶手留下來也好幾代人了吧,這麼快就能破案真了不得喔。”
小良子個小孩兒言者無心,但他身邊的幾個大人卻是聽者有心。
公孫轉過臉盯著小良子看,展昭和白玉堂也看了看彼此——是啊。火龍金找到了,廢宅、傳國玉璽、名冊、老簾子、火龍簽……那麼多線索,一天就破案?
白玉堂突然很好奇地問展昭,“你在開封府的時候辦過一天就破案的案子麼?”
展昭兩根手指托著下巴仰著臉看天,邊回想自己辦過的一些簡單的案子。
“嗯……大多是些線索很明白的。”展昭說著,突然“哼”了一聲。
眾人都瞧著他。
展昭笑了笑,“我在開封府抓的最多也最容易抓的,你們猜是乾嘛的?”
“小偷?”
“拐子?”
“流氓地痞?”
眾人猜了一輪,展昭給出的答案卻是,“賣假貨的。”
眾人都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卻又覺得很合理。賣假貨的滿地都是,有人報案就去抓,抓住了就是人贓並獲。
“假貨……”趙普盯著骰王看了良久,突然對展昭指了指桌上那口黑鍋,說,“切開它看看?”
公孫驚訝,這古董切開可惜……
隻是展昭似乎正巧也有同樣的想法,就聽到一聲龍吟。
小四子和小良子眼見著寒光一閃。
展昭收了巨闕一眯眼,“手感不對!”
“什麼手感?”
“就……不是切古董的感覺!”
眾人佩服地看展昭——這都能切出來啊?你平時是沒少切麼?
霖夜火看著一分為二的骰王,有點意外,“這麼脆就被一切二了啊?還以為是個古物很牢固。”
“看來……並不是古物。”公孫看著切開後的骰王,“這個黑色是裹上去的,裡麵隻是普通的鑄鐵,什麼骰王啊,就是個仿古的鐵鍋。”
“火龍金和老簾子,是很久以前的案子,那個案子已經結了,無論深山老林那個茅屋裡的是誰,他偽造了火龍國,但國也滅了。汪貴當年據傳說的確是跑了,火龍金、老簾子還有那本名冊和賬本,這些都等於是火龍國的遺物。”展昭抱著胳膊開始在院子裡踱步,“如果我們從火龍國開始往下調查,那等於是一個團夥,世世代代流傳下來,一兩百年哦!可能麼?”
“當年火龍帝國隻維持了幾年的時間,但聚斂的財富卻已經達到了百萬黃金,如果這樣一個組織真的存在了上百年……”霖夜火一攤手,“為什麼我們連聽都沒聽過,連傳說都是很少很少人知道?”
白玉堂皺了皺眉,“按照我師父說的,妖王從那個箱子裡取出來的鬼臉書,要被滅的是罪惡的行當。換句話說,老簾子就跟拐子騙子一樣,是一種行當,並不一定具有連續性。”
“比如說黑風城的縣太爺,要是有人能證明他祖上是個靠賣小孩兒發跡的拐子,會不會影響他的仕途?”霖夜火問。
眾人都點頭。
“難不成……”公孫問,“我們要查的這個老簾子,跟當年的火龍國一樣,是個假的?”
小良子有些搞不清楚了,“火龍國本來就是假的呀!是騙子假冒的!”
“喔!”一直默默聽著的小四子突然一拍手,“所以我們要抓的是個冒充騙子的騙子,是不是呀?”
公孫摸了摸他頭,“沒錯。”
公孫扯了張開方子的紙,拿著筆一條條記錄了一下眼下的線索。
牢房裡一群長得一樣的“汪貴傳人”,大家都覺得自己是天選之人,老簾子的繼承人,這幫人樣子被人改變過,想法也被控製。
“要做到這一切,除了要精通攝魂術之外,還要有精湛的醫術吧?”展昭問公孫。
公孫點頭,“這個改變他們容貌的郎中醫術精湛,絕不是泛泛之輩。”
“其中一個死了!身首分離。”展昭接著說,“彆忘了他的頭原本是放在壆記錢莊準備燒掉的。”
“這顆頭有什麼特彆之處麼?”趙普問公孫。
公孫猶豫了一下,“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我覺得這顆頭可能是第一顆!”
“第一顆?”
“打個比方,就好比說手藝人做東西,總有第一個,而第一個……”公孫眨眨眼,“通常都有瑕疵!”
小良子點頭,“那可不,第一張攤的煎餅都不是圓的。”
“啊!”公孫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跑進了仵作房裡。
其他人跟進去。
公孫開始看那幾具屍體的手。
仔細看了一圈後,公孫指著其中一具,“是他!”
“是他什麼?”
“他就是那個郎中!”公孫翻過屍體的手給眾人看,“他的手指和指甲,應該是常年浸染藥物,所以有變色和變形。”
趙普下意識地去抓起公孫的手來看。
公孫的手看著就是普通書生的手,並沒有變色也沒變形。
“我比較小心,有戴特殊的手套,但是一般郎中不會的。”公孫拿出隨身帶的一把薄如蠶翼的小刀,放到那隻手裡,將死人手指擺成握刀的樣子。眾人發現那兩根看著有些變形的手指,完美地契合了刀的形狀。
“哦……”
眾人看著,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這個郎中,不是個救人的郎中。”公孫略神秘地說,“他應該是個殺人的郎中。”
“殺人的郎中?”
幾位見過大場麵的高手都被嚇了一跳。
小良子一臉震驚,“乖乖!郎中還有殺人的啊?”
“當然有啊,配個藥下個毒什麼的。”公孫搖搖頭,“有些人學了醫術隻是為賺錢,也有人犯事了,要逃脫官府緝拿,就找這種郎中換張臉。”
五爺覺得這話引起不適,皺著眉頭,“換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