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辦法隻剩下了一個。
周一不用早自習，其他人都去參加升旗儀式了，簡邪提前去了辦公室，頂著班主任視線的壓力，用自己身體不舒服為理由請假留在班上，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沒有追問，隻是不放心地叮囑了好幾句，然後歎氣走了。
簡邪估計自己在她眼中可能就是……為了打工耽擱了學業的失足學生。
雖然這一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沒錯。
放在抽屜裡的手機驟然震動起來，打斷了他寫字的動作，讓他在頓了頓。
很快，簡邪放下了筆，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竟然是程理的短信，而正是因為他發過來的這則新消息，才讓他慢半拍地注意到了自己的收件箱上麵顯示了一個打著省略號的紅點，他有很多未讀短信。
簡邪：“……”
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打開看了一眼，從昨天下午開始，果然都來自一個發件人——程理。
簡邪突然想起了昨天下午，他在看到列車之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無情地把這位調查員直接晾在了一邊，完全可以料想得到對方那種性格會給他發怎麼樣的短信了。
果不其然，簡邪隻點開了前幾條就知道後麵是什麼了，所以並不打算挨個回複。
不過最近的一條短信就在幾分鐘前，他一打開，入目的內容卻和之前的短信大相徑庭，是一則簡短的句子。
[明天早上七點我來小區接你，秋招提前了。]
簡邪皺眉。
明天早上……等一下，是周二吧？
他看了看攤在自己桌麵上的作業，又看了看掛在教室裡的高考一百天倒計時，頓時一陣牙酸。
這些人都沒有考慮過學生的時間安排嗎？
不過正經高中生確實不會在高三的時候還到處打工了，但一想到自己銀行卡裡的餘額，簡邪頓時：“……”
他很快編輯了短信。
[好。]
既然回了消息，他準備放下手機，但很快手機就再次震動了起來，但這次來的卻不是短信，而是電話了。
簡邪一接通，程理就立刻大聲道：“簡邪，你之前居然直接掛掉了通訊？？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從昨天下午開始你就沒有回我的消息，又在新聞裡看到了你，我還以為——”
簡邪默默從耳邊拿開了電話，如果不是因為教室其他人都去升國旗了，他懷疑不用開免提所有人都能聽到所有內容。
“新聞？”這是第二次有人提及了。
班主任同意他不去看升旗儀式，甚至沒有為此追問，大概就和這個有關了。
而且，其他學生在今天早上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6號地鐵外麵被封鎖了這麼久，應該給民眾一些說法吧。”想起了自己的調查員身份，程理的聲音終於平靜一點了，“我之前不敢相信你真的去了，如果不是媒體不小心把你拍進去了，我以為你隻是……”
要知道，超自然管理局內網的閒聊版塊都要炸了。
本來關於6號地鐵站的帖子突然被鎖就已經夠刺激了，“眼”竟然還另外發了一則標紅製定的帖子，要求等級低於b的調查員絕不可以接近地鐵站，看樣子就知道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於是當天下午，整個閒聊版塊飄得全是關於這件事的討論，甚至壓過了[秋招]和[前三區]這兩個熱門話題。
聽說任務指派給了餘荊河，那個矮個子的a級調查員，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人認為他死定了。
程理本來也是這樣認為的。
——直到他接到了轉接的連線，又在地鐵外的視頻裡看到了簡邪走出的身影。
……
他突然止住了聲音，意識到自己廢話太多了。
程理神情複雜。
閒聊論壇裡都在討論究竟是哪位大佬出手了，畢竟這很可能是特a級的怪物。
可是官方沒有給明確的回複，因為就連他們從彙報上來的報告上也無法找到是誰，隻是說是餘荊河解決了，程理看著論壇裡關於這件事的各種猜測，莫名有一種詭異的知情人的暢快感。
他們都不知道這不是哪位調查員，而是他的被推薦人而已。
程理懷疑自己是因為被簡邪前幾次蒙在鼓裡嚇變態了，所以也想讓其他人感受一下這種驚嚇……
不過，也不知道餘荊河和簡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任務報告居然根本沒有提及簡邪的存在。
可餘荊河又不是會隨便霸占彆人功勞的那種人……
程理唯一可以清楚的隻有一點，那就是簡邪絕對比他想的還要深不可測，他的擔心其實並不重要。
這或許就是他不回自己短信的原因。
還是聊正事比較好。
“為什麼會提前？”簡邪道，“非得明天嗎？”
按照程理那晚的說法，他原本以為還會過幾天的，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匆忙。
而且他沒記錯的話，再過一周就是摸底考了……
高三大大小小的考試本來就很多，不過還好班上早就上完了課程，而他是理科生，隻要會做題，那麼無論怎麼變解題思路核心都是一樣的，隻要熟練度不下去就可以了，他隻是不想缺席考試。
“我想，可能是因為減員。”程理苦笑了一下，“誰知道呢？這是上麵安排的。”
其實他心底隱約有一種預感，不過不能和簡邪細說。
就連論壇裡那些飄紅的帖子也側麵反應出了這些細節。
前三區的調查員死的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早就做好是消耗品的準備，但對管理局來說也超過了應有的數量，如今怪物出現的越來越頻繁，遠超過前幾年加起來的數量——而且，它們甚至在變強。
用最直觀的數字來衡量，原本死三個人就能解決的任務，現在變成了五個人。
尤其是調查員死在任務裡，既能給怪物多出人手，也給他們這些剩下的人憑空增加了心理壓力。
……簡直是災難。
想到自己手裡的任務，程理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你現在在哪裡，有空嗎？……我想提前和你說一些秋招的注意事項，我聽說今年改模式了，”想到這一點，他有些憂心忡忡，他畢竟是簡邪的推薦人，“據說是實戰，但是到哪個區是真的不清楚——”
簡邪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在學校。”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能夠看到操場的升旗儀式已經結束了，學生們正順著樓梯回到教室，他必須速戰速決。
“等等，你在哪裡？”聞言，程理有些驚訝，“我還準備去你家找你呢。”
“……”簡邪無言以對，“今天是星期一，我在上課。”
甚至在電話打過來的前幾分鐘還在補作業。
程理：“……”
他當場呆住。
為什麼他總是忘記，簡邪隻有十七歲，還在讀高三？？
簡邪沒察覺到他的僵硬，沉吟道：“秋招要幾天？聽你的意思，我還得去彆的城市——我可以帶上卷子和課本嗎？我可能要做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