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寂靜中,秦擢突然開口道:“魚。”
懶洋洋的聲音立刻打破客廳裡蔓延的微妙氣氛,頓時,所有目光都聚集在祂的身上。
簡邪:“……知道。”
估計也隻有祂這種存在,才會在這個時候還關注做菜的事……
而且還重複兩遍。
他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大概是因為祂的現身有時間限製,而現在祂卻提起興趣,想要實體品嘗一下,所以才根本不在乎第三者的情緒。
簡邪歎一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朝廚房的方向走去:“讓我看看,你處理的怎麼樣。”
秦擢嘖一聲,抬起頭看他:“你在懷疑我。”
“……”
簡邪沒忍住,嘴角抽一下:“沒有。”
“……”
聽見兩人這段跳躍且日常的對話,盧雪亞不由愣在原地,有點懷疑人生。
她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肆意張揚的青年在聽說[鷹之眼]可能存在後,還表現出這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就好像他根本沒把這東西放在眼裡,又或者,舉止透露出勝券在握的意味。
有的人哪怕不說話,卻依舊能給人一種他無所不能的睥睨感。
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祂這種不屑一顧的態度,的確讓她鬆一口氣……
……可是,他到底是誰?
有這種實力,卻從沒有在管理局見過他。
盧雪亞的目光落在他懶散地搭在沙發靠背的手上,隻見無名指處戒指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令人矚目的光芒,低調且極其個人風格,卻讓她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她冥思苦想。
究竟是在哪裡見過?給她一種不久前才見過的錯覺。
也隻是在這個時候,對方才沒有把她當成透明人,而是微微抬起下頜,回她一個漠然的目光。
深不可測的眼底,此刻卻閃著殘忍的猩紅色光芒,給人一種強烈的非人感。
被這樣不帶感情的視線注視,盧雪亞瞬間頭皮發麻,心底悚然。
她的身體頓時變得僵硬,大腦一片空白。
“……”
“秦擢,調料被你放在哪裡?”
冷淡的聲音突然間從沙發後傳來,憑空打破這份凝滯的氣氛。
空氣終於又在流通。
她下意識得救般地鬆一口氣,扭過頭,果然是簡邪站在她的身後,眯起眼睛看向秦擢。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秦擢卻懶懶地收回看向盧雪亞的目光,從沙發上站起來,身形挺拔修長,一舉一動都很是賞心悅目,隻見祂慢條斯理地走到簡邪身邊,勾勾唇,看上去心情頗為不錯。
剛才,又是在管教祂的意思。
但卻和之前一樣,祂的人類這副模樣非但沒有讓祂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異常新奇,就連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秦擢若有所思。
被人認為是可以馴服的,納入自己的約束範圍,原來是這種感覺。
簡邪看祂一眼:[不要隨便恐嚇彆人。]
【好,】秦擢嘴角的弧度並沒有消失,反而有進一步維持的趨勢,【我知道。】
簡邪:“……”
簡邪:“魚處理的不錯。”
這不是為哄對方才說出的違心之言,因為在他走進廚房的時候,眼前見到的景象的確是有些出乎預料。
魚肚上的切口齊整,內臟被直接分割在一邊。
簡邪看一眼掛在廚房牆壁上的刀架,上麵的刀麵都乾淨整潔,沒有被使用過的跡象。
……
所以,祂到底是怎麼處理的。
自從遇見住在他身體裡的同居邪神,簡邪失去已久的好奇心總是會在奇怪的地方被喚醒,腦回路也日趨神奇。
雖然這種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但也顯得對方極其特殊,總是能讓他平緩的情緒不由自主地產生細微的波動。
秦擢低頭看著簡邪,伸出手指撫摸他的發尾。
祂一邊指尖隨心地纏繞,一邊音調懶洋洋道:“還好。和我沒關係,是它自己比較自覺。”
分明剛才在簡邪麵前強調好幾遍,現在終於被誇獎,卻又把自己撇得一清二楚,讓人不知道祂到底是什麼意思。
“……”
簡邪欲言又止。
最後,他還是放棄,決定不要再進一步追問。
簡邪在心底默默為鱸魚掉幾滴不存在的鱷魚眼淚,隨後抬起頭,問道:“你吃辣嗎?”
“我知道!”
坐在沙發上的盧雪亞突然叫一聲:“我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你們是情侶關係吧!”
那戒指,在見到簡邪出現在她麵前的第一時間,她就注意到。
就是沒把兩者聯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