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震得樹影晃動。
一直勇往直前的林宜這時往後退了兩步,望著上麵明顯是屍體一具的人,不住地搖頭。
不可能。
上一世,她死的時候,應寒年還活得好好的。
她死,他都沒死呢。
他還成了牧家的最高決策人。
假的。
對,都是假的。
這不是應寒年,不是,絕對不是。
搜救隊的人很快趕到了,薑祈星一個人背著屍體從上麵下來,一個不備,人從上麵跌落下來,他死死地抱住應寒年的遺體,寧願摔下去也不肯放手。
搜救隊連忙紛紛跑上前幫忙。
人被抬上了擔架,身上的翼裝被割得全是口子,勉強能看到一抹銀白,一張臉全是血色,模糊得看不清五官,可見人從上麵掉下來的時候有多重。
薑祈星站在那裡,身體都在發抖,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血氣,根本說不出話來。
搜救隊的人看著屍體的慘狀皺了皺眉,揭開一張白布蓋上。
白布揚起,緩緩閃過薑祈星的眼,再蓋到上屍體上麵,血跡透過白布滲出來……
不是。
不是應寒年。
不是他。
不可能的……
林宜站在遠處的樹下,遠遠地望著這一幕,她一邊退一邊搖頭,帶著一身的血跡泥漬和抗拒,麵色越來越僵。
啊,她錯了,她不應該來這裡找的,應寒年說會去小公園找她的。
他一定在那裡等她。
都第二天了。
他等不到肯定要生氣。
她要去公園找應寒年。
……
林宜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雪風崖的,她一個人徒步走在大馬路上。
車子從她身旁邊經過,甚至有好心人見她如此狼狽,停下車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不需要。
她隻是要找應寒年。
她一步步往前走著,腳下每一步都如履鋒刃,她望向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前麵的馬路開始變得歪歪斜斜,天地顛倒,晃來晃去……
前麵應該就是小公園了。
她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再往前看去,歪斜扭曲的馬路上,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從車上下來,遠遠地朝她走來。
應寒年。
他真的在等她。
林宜開心地笑起來,眼前猛然一黑,整個人倒下來,摔在路邊,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醒來時,她眼前全是刺眼的白,刺得她眼睛難受,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一醒,她這一世什麼都是假的,她死在上一世,死在應寒年的眼前。
應寒年是冷血的,是邪惡的,是高高在上的,但他活著,好好地活著。
她躺在床上,每一根骨頭都在泛疼。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