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你是誰的人?”
牧子良歇斯底裡地吼出來。
有沒有下達過殺令他比誰都清楚,是誰?二房?三房?大房?
老馮,跟了他那麼多年的人,居然就……
一旁的馮管家被砸到腿,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上,頭重重地磕下去,“老爺,老爺,我、我沒有,是他陷害我!”
應寒年冷笑一聲,“我沒事自己跑去跳雪風崖來陷害你?我沒證沒據會動你?”
話落,薑祈星將一份夾著播放器的文件遞給牧子良,“這是二少爺助理多留的心眼,他將自己和馮管家對話用手機錄音錄了下來,文字內容我已經編輯下來。”
馮管家連忙抬起頭看向牧子良,急切地為自己辨解,“老爺,我真的沒有做過,都是假的,一定是虛構的,我跟了您那麼多年,沒有您的吩咐,我哪敢自作主張……”
“……”
就是因為跟了那麼多年,爺爺才會更加震怒。
牧羨楓坐在輪椅上,麵色慘白極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馮管家是風裡雨裡過來的人,他了解爺爺,爺爺同樣了解他,他如此急切爭辯,怎麼可能看不穿……
果然,牧子良氣得一腳踹到他身上,自己晃得差點倒下,這是老爺子這一天下來最怒不可遏的時候,也是他第一次將怒意形於臉上。
“來人,把他給我關禁閉室去,嚴加審問,我倒要看看這個家裡誰動主意動到我頭上來了!”
應寒年也不直接點名是誰,隻懶懶地道,“難查,這牧家多的是人想我死。”
牧羨楓握緊輪椅的扶手,抬眸陰沉地看向應寒年,麵容緊繃。
他這是在逼老爺子,逼老爺子對整個牧家都絕望,逼整個牧家人心惶惶……
好手段。
應寒年永遠都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死傷無數。
馮管家,在牧子良麵前幾十年的老人了,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保鏢們押了下去。
“行,差不多了,祈星,我們走。”
應寒年轉身便走,從林宜身邊經過,他停下步子,林宜深深地看向他,卻見他回過身來,衝著上上下下的牧家人勾了勾唇,“對了,祝大家……新年快樂!”
說完,應寒年離開,一眼都沒有看她。
林宜站在那裡,隻覺得他的氣息從自己眼前經過,留不下一絲熟悉。
……
應寒年走後,牧家的事卻還沒有了結。
牧子良一直以為整個牧家都在他的控製範圍內,即使出一點事情,也總能解決。
現下,卻是已經亂成如此了。
他身邊,竟然連馮管家都是不可信的,沒有孝順的子孫,沒有忠誠的手下,人活到這把年紀,不免悲涼。
牧子良在沙發上坐下來,一雙渾濁的眼看向在場的人,看向一個個孩子,他給了一份大繁華,這些人都是怎麼回報他的?
他是真的老了。
已經再管不動這個家了。
到如今,他還能指望誰?欲望、權利、仇恨、算計……曾經他覺得無謂的東西,如今一點點地摧垮他用命守護的榮耀。
“呃,唔——”
牧子良忽然神色一變,伸手捂上自己的胸口,血腥味湧上喉嚨,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