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問,在你和第二被告的相處過程中,你認不認為第二被告是能做出強、奸之事的人?我的假設是建立在他被沒下藥的前提下。”辯護方律師問道。
那一瞬間,整個法庭都是靜默的。
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那些關心自己的親人、朋友,不敢去看那個為自己一直奔波的少年。
她隻轉頭看向葉樺,葉樺站在那裡,麵色青白地緊緊盯著她,一雙眼睛裡刻滿請求,請求的深處是恐懼。
在法庭上,哪怕張狂如葉樺,他也怕了。
好久,她開口道,“如果沒有下藥,我想……葉樺不會傷害我,至少不會對我有那麼多的暴力行為。”
“……”
滿場嘩然。
受害者的諒解有多大的份量,她不知道,隻是她看到法官、律師等人全部看著她,個個陷入沉默。
也看到了葉樺眼中的感激。
被庭警守著的少年站在那裡看著她,落了淚。
……
從法庭出來後,一群人陪在她身邊,個個都不能理解她的行為。
“茶茶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幸好休庭擇日再審,不然今天那個葉樺很可能就被判無罪了。”舅舅走在一旁,難以理解地說道。
江茜摟著她,怕她聽了不好受,轉眸看自己的兄弟一眼,不讓他多說。
白朗彥走在一旁,冷著臉道,“看什麼,又沒說錯。”他停下來,站在她麵前,慍怒質問,“你看看你自己傷成什麼樣子?進醫院的時候昏迷了十幾個小時才醒過來!我跟你媽連陪你一起去死的準備都做好了,結果你今天幫那
個罪魁禍首脫罪?你到底在想什麼?”
“罪魁禍首是許安安。”
她低頭。
“你有沒有腦子?是葉樺打的你,你的脊椎差一點被他踹斷,如果是那樣,你這輩子都癱在床上了知不知道!”
白朗彥越說越來氣,臉色很是難看。
“叔叔。”萬程和淩宇站在一旁勸道,“沒事的,白茶的話法庭也不一定會全部接受。”
“我不管法庭接不接受,下次開庭你必須好好說話。這兩個孩子還為你和葉家的律師打了一頓,差點在警方那裡留了案底!你就是為他們也得腦袋想清楚了再說話!”
白朗彥有些歇斯底裡,那個當下,他很生她的氣。
她不說話,默默地受著,白朗彥訓斥著她,直到一隻手將她從白朗彥麵前拉走。
應景時站在那裡,低沉地開口,“叔叔,阿姨,白茶也累了,我帶她去吃點東西,我和她談談。”
那個時候,應景時幾乎是他們白家的主心骨。
白朗彥和江茜對他一百個放心。
她被應景時帶到宜味食府吃飯,吃的都是清淡的食物,過程中,他一句話都沒有。
她以為他會怪她不知好歹,但他沒有,隻沉默地給她夾著菜。
她低頭,一口一口吃著。
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她將粥全部吃完,應景時坐在對麵,漆黑的眼盯著她,“出去走走?”
“好。”白茶到現在依然清晰地記得,那晚的泠江廣場很冷,一排弧形的路燈壞了一個,走過去的時候,連應景時地上的影子都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