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2 / 2)

景深陽立刻掏出手機點外賣。這座彆墅為主十分偏僻,大部分店的外賣都送不到這裡,還好他買烤串的時候,留了店家電話,那家店就有奶茶和果汁,多給點錢,對方總是願意送的。

周隊長也恍惚了一瞬,察覺到林沫沫心情是真的不好,但工作職責,他還是硬著頭皮將話題轉了回來:“外人不曾接觸過,那,家裡的阿姨幫傭司機之類的呢?”

“死了。”林沫沫一臉冷漠,“而且他們是簽了保密協議的,為了高額待遇。這東城區租住的房子,到這棟彆墅,無論他們見過什麼人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說出去一個字。但就算這樣,盧平也不放心,在盧豔豔和兒子都死了之後,這些人,也陸陸續續病逝了。”

周隊長手指一頓,心情無比沉重。

林沫沫笑了一下,表情十分怪異:“盧平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貌美溫柔的堂妹,但他也隻喜歡盧豔豔,要不是為了讓盧豔豔聽話,乖乖呆在他身邊,盧平才不會需要一個近親結合的孩子。畢竟,要是給人知道了,他好不容易經營的一切,可都全完了。”

景深陽扒拉著江特助發過來的資料,推算一下時間,盧平差不多就是在那孩子出生前後,開始發跡的。看來。也是這時候,他才完全掌控了盧豔豔,就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

林沫沫沒有著急說下去,反而打開了盛裝著惡靈的小書包,把裡麵的東西抖落了出來。

盧平頓時大驚失色:“放開我,快放開我!你們想做什麼?”

並沒有人理會他,大家都一致保持了沉默,看著林沫沫的動作,誰也沒有多嘴。

盧平還在繼續掙紮,蠕動著肥胖的身軀,想要爬到外麵去,仿佛這樣,就能逃過一劫似的。

景深陽走過去,拽住他一條腿,又給拖了回來。

這時候,被放出來的惡靈也醒了,周身的怨氣被景深陽養的魅吃了大半,整個人也變得乾乾淨淨,不再是隱匿在黑霧中的一團了,起碼能夠看清楚他的樣貌了。

是個十分俊秀的少年,表情木訥且冷漠,清醒的瞬間,他毫無遲疑地立刻就將目標鎖定了盧平,猙獰地撲了過去。

盧平“嗷”地一聲慘叫。

張陵山眼皮一跳,他萬萬沒想到,林沫沫竟然真的讓惡靈複仇去了。但是他也依然沒有動,老神神在在地坐在那裡,看上去淡定極了。畢竟師兄在跟前都沒出聲,就更加沒有他出手的餘地了。

盧平的一條腿被直接切斷,頓時哀嚎不已。

周隊長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林沫沫就立刻掏出一張符,貼在了斷口的位置,血流立刻就止住了,除了疼,這點傷口不至於要人命,然後看向周隊長:“人沒死就行吧?惡鬼複仇嘛,非人力所能及,你要是看不過眼,就多調幾個人來,看能不能攔下惡鬼。”

周隊長真實委屈:“……”

不過,林沫沫說的都對,警察的責任是抓捕犯人,天師的責任是防止活人被阿飄索命,他們各司其職,誰也沒辦法代替對方。而且,在場的幾位天師怕是都已經了解前因後果了,既然統一作出這樣的決定,周隊長也隻能從善如流。

盧平斷了一條腿之後,景深陽聽他嗷嗷嚎叫著十分不耐煩,便拿一塊抹布塞住了他的嘴。

而此時,林沫沫也已經控製住了惡靈,不再讓他行動了,然後又刷刷往他身上貼了好幾張符,看的張陵山肉疼不已。

那得能救多少個明謹啊?就這麼用在惡靈身上,是不是太浪費了?

“彆掙紮了,我不會讓你殺了盧平的。”林沫沫很直接,一點兒都不忌諱惡靈的怒目而視,說道,“我知道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麼,要不要跟警察叔叔講一講,盧平這個狗東西對你做的這一切?”

惡靈仍是齜牙咧嘴,衝著她低吼,仿佛沒有聽到林沫沫的話一樣。

景深陽看不過去,也害怕林沫沫再次暴躁起來,便走過去一巴掌拍到了惡靈後腦勺上:“跟你說話呢,沒聽到嗎?”

在座的各位:“……”

二少爺一如既往地囂張呢,不論是人還是鬼,二少爺從來都不給麵子。

惡靈愣了一下,整個人的麵貌就漸漸發生了變化,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就褪去了少年的形貌,變成了一個中年婦女。

雖然瘦的脫形,但仍能看出五官嬌豔,皮膚白皙,一定是個大美人。

周隊長也立刻認出來了:“盧豔豔?!”

聽到自己的名字,站在那裡的女鬼仿佛還有些迷茫,雖然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卻又像是不曾反應過來,那是在喊自己。

林沫沫卻說道:“看來神誌已經完全恢複了,自己做決定吧。你要是想跟盧平玉石俱焚呢,在場這麼多天師,你自己想好勝算有多大。但是呢,也不是沒有彆的選擇,剛好,你們母子的屍骨都被找到了,刑警大隊就在現場。”

盧豔豔臉色掙紮,生前她不是沒有報過警,雖然隻有一次,但卻沒成功。那一次報警後,她不僅沒有等到人來救她,反而卻讓盧平更加變本加厲。再到後來,她連打電話向外界求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還記得,接電話的是個聲音嫩嫩的小姑娘,聽上去就年紀很小,卻一直在安慰她。那時候,她心裡是充滿感激和希望的,但在後來漫長的歲月裡,希望就全都變成了絕望。

林沫沫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又說道:“你當時求救沒有成功,是因為什麼,在你死後難道還沒有搞清楚嗎?”

盧豔豔沒有作聲。她當然知道,盧平跟一個極其厲害的惡鬼做了交易,這個彆墅周邊,全都有他的眼線,甚至在自己活著的時候,閣樓上不知道住了多少監視著她的阿飄,她的一舉一動,都不可能瞞得過盧平,又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閆鬆明也開口勸道:“你們母子死亡時間太久了,許多證據可能已經湮滅,但你是受害者,我們是天師協會的,在確實找不到相關證據的情況下,你說的證詞,也可以作為證據,讓盧平判刑。”

“所以,你要想清楚了,是在此拚個魚死網破,還是要讓盧平身敗名裂。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就算我們不攔著,你今天把盧平弄死了,你們都做了鬼,魂飛魄散的會是誰?”

這話聽上去就很多意思,但是周隊長還是忍耐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他還是個大活人,是人間的刑警,鬼打架的事兒不歸他管,他也管不了。

盧豔豔的臉色再次灰敗了一層,終於開口:“我說。”

一直到生下兒子這段時間,受害者的陳述,與閆鬆明所說,幾乎沒有差彆,不過盧豔豔字字血淚,倒是讓人更加心塞了。

然而,盧豔豔真正的噩夢,是從兒子出生後開始的。

虎毒不食子,盧平是個異類,盧豔豔卻是個普通的女人,也是個普通的母親。就算那孩子不在她的期待之中,出生之後,卻也忍不住照顧他,關愛他。

所以,這個孩子就成了製衡她的砝碼,也給了盧平,更加大膽的想法。

“那天他從外頭回來,帶回來一個男人,年紀大約五十歲,個子不高,帶著眼鏡,說是什麼‘良發集團’的老總,要跟他談一筆生意。那是他第一次帶我見外麵的人,我還以為,終於有機會可以回家,可以再見到我的父母,但是——”

但是萬萬沒想到,盧平讓她見人的目的,是為了讓她出賣身體,給自己的生意拿到投資。

盧豔豔也是後來才知道,不僅僅是因為她貌美,還因為她運氣好。與盧平做生意的那些人,都很信這個。而且,第一個勇於吃螃蟹的人,也確實在這之後大賺了一筆。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盧平嘗到了甜頭,不僅節省了成本,還不用擔心被舉報惡意競爭,省時省力,就開始更加頻繁地物儘其用,將盧豔豔當做是圈養在家中的暗娼,招待他每一次生意上的“貴客”。

這樣的生活維持了十幾年,盧豔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漸漸也就喪失了活著的意誌,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精神狀態也變得不好。

但隻要美色還在,盧平就不會放棄她所帶來的價值,依靠大量的鎮定藥物,來維持盧豔豔的理智,仿佛要榨乾她的最後一絲血。

盧豔豔死的那一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春日,盧平又代了生意上的夥伴來,一直折騰到第二天將近中午,那人才離開。

盧豔豔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個少年站在自己床頭,逆著光,手裡拿著一把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