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2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3012 字 5個月前

“可李大人心裡大抵是想見上李兄一麵的。”陸知杭適時地露出了幾絲猶豫,並不過分殷勤展露自己急切想替他去的念頭。

“見了又如何?”李睿識搖了搖頭,見了又沒辦法把他爹救出來,他還不如往以前那樣當做沒這個人,頓了頓,他又道:“賢弟替我與他講幾句,我這幾日的近況就好。”

讓他爹知曉他如今出人頭地了,也算死得瞑目了。

“李兄……”陸知杭蹙著眉頭,像是還有意繼續勸解。

“賢弟莫要勸我了。”李睿識打斷了他的話。

見對方意誌堅定,陸知杭也怕再勸下去,李睿識當真回心轉意了,隻得裝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詢問道:“不知該如何去見李大人?”

“我也不知,不過那人與我說清楚了明日就到城南槐樹下等他,他會帶我去。”李睿識撓了撓臉頰,如實道。

陸知杭低垂下眉眼細細思量了片刻,問:“李大人想見的乃是李兄,我去,那人豈不是不願帶?”

“那不如屆時我戴好鬥笠遮麵,與他碰麵後再尋個時機脫身,換賢弟去?”李睿識隨口道。

“難不成能遮著鬥笠進牢中?”陸知杭看似打趣道。

“這就不知了,應是可以的。”李睿識不確定道,他都沒去過那等肮臟地,哪裡會懂。

陸知杭瞧著他這副一問三不知的模樣,嘴角抽搐了幾下。

雖說李睿識有些不靠譜,但為了符元明的命,陸知杭也隻能以身犯險了。

在詢問了李睿識一些問題後,得出了那個來尋他的人並不相熟,加之兩人身形差異不算太大,換好衣物遮上鬥笠,大概率不會被發現。

次日的城南處,槐蔭樹下的李睿識鬼鬼祟祟地戴好鬥笠,剛一走上前去,那陰沉如水的男子就瞪了他一眼。

“你個大男人,莫不是怕被曬著了?”男子沒好氣道。

李睿識掀起了頭上的鬥笠,翻了個白眼道:“你管我!”

“哼。”男子懶得理他,邁開步子就打算前往關押李良朋的監獄。

隻是他方才踏出一步,衣角就被李睿識拉住了,凶神惡煞地瞪了對方一眼,悶聲不發,等著李睿識先開口。

“我突然尿急,你在這等會。”李睿識捂著肚子,懇求道。

“不行。”男子拒絕。

“你難不成想看我拉褲子上?”李睿識罵罵咧咧,蠻不講理道:“你不給我去紓解,我就不去了。”

聽到這近乎無理取鬨的話,男子就差沒忍住把對方掀翻了,可為了關大人吩咐的事,隻得忍耐道:“磨磨蹭蹭,快去快回。”

“這還差不多。”李睿識嘚瑟的大搖大擺往邊上走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不過就是個草包,神氣什麼。”男子臉色頗為難看,沒讓等過一刻鐘,那道戴好鬥笠的身影就又出現了。

陸知杭淡定地跟在對方的身後,不一會兒視線內就出現了獄卒的身影,默默地看著那男子與其中一位獄卒交涉了半天,而後他就被人領進了潮濕的小道,緩緩往前走去,兩側是哀嚎不斷的聲響。

餘光瞥見那個個皮開肉綻、衣衫襤褸的囚犯,陸知杭的神色不由複雜了些許。

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就這麼進來了?

他本以為其中關卡重重,被發現應如何處理,理由都編造了不少,沒成想不費九牛二虎之力就停在了李良朋的麵前。

“喏,一盞茶的時間,快些。”獄卒粗聲粗氣叮囑了一句,而後就走了。

牢中原本昏昏欲睡的李良朋在聽到了這一聲吵雜聲後,似是想起了什麼,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匍匐著向前,眸光大亮。

“睿識……爹的睿識!”李良朋近乎亢奮地往前爬去,根本顧不得身上的傷勢。

看著這副破敗模樣的李良朋,陸知杭心情略顯複雜。

他方才從外走來,一路上還未見到符元明的身影,就先到了李良朋的牢籠前了。

李良朋原本心情大好,慌慌張張地爬到了木欄前,雙手抓著欄杆就要說些什麼,走近了後登時愣住。

“你不是我兒,你是誰?”李良朋警惕道。

這太子究竟是怎麼辦事的,怎地隨便送了個人來,還戴著鬥笠,莫不是要敷衍了事?

真不怕自己與他魚死網破嗎?

“李大人,區區小輩,說了你怕也不知曉,我便長話短說了。”陸知杭隔著鬥笠,淡淡道。

“……”李良朋眼眸微眯,似是想把他看穿般,可任他如何看,隔著重重阻礙都難以發覺麵前站著的,到底是何人。

“李大人與太子的勾結我已知曉。”陸知杭心裡估摸著時間。

“你是誰?”李良朋心裡咯噔一聲,失聲道。

陸知杭看著他,溫聲道:“你說,倘若旁人知曉了李睿識能中秀才,不過是學政舞弊所致,他這輩子還能當官嗎?”

“你在說什麼?”李良朋冷笑一聲。

“大人否認也無用,隻需調出卷宗一看便知。”陸知杭眸光溫潤如水,說出的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栗:“李大人所依仗的不過是太子殿下。

若是我把大人與太子勾結誣陷符大人的罪證呈到聖上麵前,貪汙之人實乃當朝的儲君,你說太子還能是太子,自身難保之下還有餘力護著李睿識嗎?”

“你想做什麼。”聽著陸知杭的話,李良朋抬眼瞥了一會,冷冷道。

“替符大人翻供,如若不然我定會把事情捅破,弄得人儘皆知,李大人要是配合,李睿識這輩子哪怕當不了大官,也能衣食無憂。”陸知杭隱匿於鬥笠下的神情莫名,幽幽道。

他的時間不多,根本容不得他循序漸進。

“你當真是年少。”李良朋盯著他看了良久,失笑道:“與太子作對,豈是易事?”

“可李大人不做出個決斷,我們也隻能兩敗俱傷。”陸知杭沉聲道:“你若是翻供,太子落馬後,我還能保你兒安然無恙,可要是科舉舞弊的事被揭露,李睿識此生都不得寸進。”

“那你就把這些罪證呈上去吧。”李良朋無所謂道。

對方這反應實乃陸知杭意料之外,不由詫異道:“你本意不是盼著李睿識能跟隨太子飛黃騰達,倘若聖上知曉太子犯下大罪,豈有留他繼續任儲君的可能?就連李睿識的秀才功名都會不保,甚至牽連其中,被治罪。”

“要是有得選擇,我又哪裡願意背信棄義。”李良朋對他的話恍若未聞,眸光渙散道:“你竟癡傻的以為陛下是真心想查出罪魁禍首。”

“……”陸知杭眉頭一蹙。

“我大概是猜出來你是何人了。”李良朋聚焦了目光,涼涼道:“你便是元明新收的那位弟子吧?”

“……”陸知杭眼皮一跳,並不作答。

“他時常與我提起你,見師父落難了還擔著與太子作對的風險想救他,實在羨煞我也。”李良朋感慨良多,末了又道:“把你供出來我也不會得什麼好處,倒是不用這般謹慎。”

“師父也未曾想過,李大人會背刺他。”陸知杭諷刺道。

“……”

“李大人為何會說出陛下並不想查出真凶的話。”陸知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並不過分糾纏二人的恩怨,追問道。

“你想知曉,我與你說又如何?左右你也無力回天。”李良朋目光蒼涼,緩緩開口。

————

淮陰山莊今日驚起一地飛鳥,皇帝向來喜愛遊獵,見著那些騰飛而起的鳥兒,目光停留了許久。

“可惜了,沒帶弓箭。”雲鄲惋惜道,眺望長空略帶追憶:“扶凝不喜我獵殺,每回來這淮陰山莊,就隻能忍痛割愛了。”

“陛下若是想,不如閒暇時再到附近的山林中馳騁一番?”近在身側的太監掐著嗓子提議道。

“可。”雲鄲應了聲,沒來由地想起了符元明,問道:“符大人在牢裡如何了?”

“還剩口氣。”太監答道。

“哼。”雲鄲冷笑一聲,全然沒有往日對他的客氣。

符元明看似忠臣,可事事與自己作對,仗著是先皇老臣,又在朝中得了許多官員的尊敬,他平日裡就是想發火都有十幾個人上前勸解。

礙於符元明特殊的地位,雲鄲就是想拿他開刀都得顧及其他人如何想,隻能擺出一副敬重的姿態。

雲鄲想一展宏圖都時常受製於符元明,對方能退位讓賢,他自是喜聞樂見,再惺惺作態演出戲給諸位大臣們一個麵子就是了。

偏生這老不死的致仕後,招他伴駕已是莫大的榮幸,膽敢僭越,在眾人前指責太子督辦南陽縣洪災事宜不力,惹得皇帝下不來台。

貪汙案的罪魁禍首乃是太子,雲鄲又何嘗不明白。

他這兒子愚昧至極,要不是他出來收拾爛攤子,隻怕就被人把罪證扔到臉上,囔囔著要罷黜儲君之位了。

到了那時就不好收場了。

好在這事是在江南被捅出,雲鄲還有餘力收拾乾淨。

說來,那梁大人也是可笑至極,不知從何處找來的罪證,比這更確鑿的證據他都看過,對方怎地還不明白聖心如何想,愚鈍!

“朕的家事,乾卿底事?”雲鄲眺望穹頂之上被鷹隼啄死的鳥雀,漫不經心道。

貪汙之事,他自己私底下教訓教訓便算了,自己親口立下的太子,哪有讓外人指手畫腳的道理?

要是擺在明麵上了,豈不是把他的臉麵放在腳底下踩,叫天下人知曉他教子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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