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1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2827 字 4個月前

街巷行人三三兩兩,一眼望過去是連綿不絕的屋舍,地板鋪成青石板的地方不多,比之江南要冷清不少。

“這兒就是長淮縣?”阮陽平掃視四周,問道。

“嗯。”陸知杭頷首。

“師弟可得細細道來這兒的風土人情,免得我失了禮。”阮陽平打趣道,並未因這的簡陋看輕了。

“倒是沒什麼忌諱,待鄉試考罷,師兄想去玩耍一通也成,不過這兒可沒滄縣那麼多好玩的。”陸知杭溫聲道。

幾人談笑間,鏢局已是抵達了目的地,陸知杭又雇了輛馬車,先給阮陽平、陸昭和夜鶯定好了臨近的客棧,隨後就載著人、馱著行李往陸家豆腐鋪去。

客棧離豆腐鋪的距離不到一裡,馬車稍稍加快了些速度,沒等多久就瞅見了目的地。

樸素簡陋的馬車停靠在豆腐鋪前,正出來準備潑水的張氏眉頭一蹙:“我們家這鋪子是要做生意的,停在這像怎麼回事?”

兩年的時間過去,豆腐在晏國早就隨處可見,陸家豆腐鋪的生意可謂是一落千丈,好在早些時候靠著張氏勤奮節儉,倒是攢下了不少錢。

今日新鮮熱乎的豆腐方才收攤,但陸家豆腐鋪專門留了處地方用來做堂食,馬車停在這多少有些影響生意了。

再次聽到張氏的聲音,陸知杭頗有種恍如隔世之感,連忙掀開馬車的簾布,從上邊下來。

“娘。”陸知杭略顯生疏地喊道。

光風霽月的書生踱步而來,張氏起初聽到這聲‘娘’時,還有些雲裡霧裡,待見了朝思暮想的人,手中捧著的盆險些就拿不穩與地麵來了個接觸。

哪怕早就知曉陸知杭七月時差不多該回來了,但當張氏真正見到分離一年的兒子時,她仍是忍不住潸然淚下,眼淚頃刻間就決堤,鼻尖酸澀感陣陣湧來。

多久未曾見過在外求學的遊子了?

書信到底是書信,終究隻能隔著白紙黑字,不能親眼看到兒子近況如何,又是否僅僅為了讓她安心,隻報喜不報憂呢?

“娘的知杭!”張氏心中百感交集,哪裡顧得上手中的盆,隨手塞給張鐵樹就猛地衝上前抱住了陸知杭,哽咽道。

見張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陸知杭慌忙替她順了氣,安慰道:“娘,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我可是替你帶了不少的好物。”

“你怎地又亂花錢了?要是銀子不夠耽擱讀書了怎麼辦?”張氏原本哭得投入,聽到後麵那句話,頓時心疼起了銀子來。

她都一把年紀了,哪還在乎身外物,這一年來豆腐鋪不景氣,張氏可還盤算著給陸知杭在京城買間宅院呢。

雖說她兒子早些年就曾說過,自己在江南做營生,賺了不少銀子,叫她好好歇息,無需操勞,可為娘的人,哪裡能真放心下來?

日後有幸當了大官,改換門楣卻賣不起宅院,被兒媳瞧不起該如何是好?

“娘,我這銀子夠用,兒子出息了。”陸知杭失笑,放緩了嗓音解釋。

張氏還待再說些什麼,車廂內的阮陽平率先下了馬車,緊接著就是陸昭和夜鶯。

見到外人,張氏明顯詫異了會,趕忙擦乾淨臉上的淚痕,視線在幾人身上流連,先是驚歎起了阮陽平的氣度,再一看這身衣裳,不得了!

張氏第二眼瞧見的人是陸昭,離開時還是個小人,怎地一年過去都快比她還高了?

看完了站在前頭的兩人,張氏才有閒暇打量安靜候在陸昭身後的女子,生得算不上美人,隻能道一聲清秀。

“知杭,這幾位是……”張氏遲疑道,想起剛剛自己落淚的樣子可能被外人看見了,還有些羞赧。

聞言,陸知杭連忙給他娘介紹起來,指著阮陽平,溫聲道:“娘,這是我在江南求學的師兄,平日對我多有照料。”

聽罷,張氏止不住點了點頭,感激道:“多謝小兄弟在異鄉對我家知杭的照料。”

“伯母,在下阮邱,字陽平,喚我的字即可。”阮陽平沒了在師弟跟前的灑脫,端得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作揖道。

張氏還當真被他這副姿態唬住了,不由仔細端詳了片刻,讚歎道:“陽平當真儀表堂堂。”

阮陽平朝張氏笑了笑,不忘了乘勝追擊,把事先買好的賀禮統統塞到張氏手中,敬重道:“伯母,此乃小侄一點心意。”

“這……這怎麼好意思。”張氏掂量了幾下手中滿滿當當的東西,不好意思了起來。

“上門拜見,自然得送些禮品,這點小玩意聊表心意,還望伯母莫要嫌棄。”阮陽平鄭重道。

“……”陸知杭見他裝模作樣,和平日完全兩幅麵孔,不由抽搐了幾下嘴角。

張氏這會還不知道裡頭裝的都是往常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名貴滋補品,被阮陽平誇得臉色羞紅,還不忘了朝陸知杭問起了夜鶯,好奇道:“知杭,不知這位姑娘是?”

夜鶯見自己被點名,明顯詫異了會,不等陸知杭介紹就先朝張氏行禮,恭敬道:“夫人,奴婢夜鶯,乃是公子的侍女。”

“侍女?”張氏嘴巴驚呼出聲,明顯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

再一見陸知杭一身月白色錦衣長袍,衣料對比下與阮陽平的不遑多讓,顯然是什麼名貴的料子。

“娘,到屋裡談。”陸知杭見張氏看著他打量許久,出聲提醒。

幾個人連帶著馬車一直站在陸家豆腐鋪門口也不是事。

“好。”張氏愣住片刻後點了點頭。

駕車的馬夫和張鐵樹兩人一前一後搬起了車廂裡的行囊,多是些衣物,倒並不沉重。

進了裡屋,張氏把手裡大大小小的木盒都放在了桌麵上,沒先去看阮陽平送的禮,反倒先問起了陸知杭話來。

“知杭,你這身子看著壯實了不少,身量也高了。”張氏自上而下打量,頗有些感慨。

陸知杭方才穿越過來時,張氏雖把好東西都緊著陸止用,但蓋不住家裡窮得揭不開鍋,十六歲的少年瘦得弱不禁風。

自己這兩年鍥而不舍的鍛煉才讓身體健朗了不少,雖說穿著長衫時,還是讓人覺得有幾分文弱。

“娘,我早先寫信就與您說過了,我在江南過得好,莫要擔憂,這會手頭上的銀子夠咱們在京城裡買座大宅院了。”陸知杭笑了笑,說道。

“京中的宅院少說都得幾百兩銀子,你可莫要誆騙為娘。”張氏擺了擺手,明顯不信。

“伯母,師弟在江南開了不少間酒樓,光是一個月的盈利就足有近千兩銀子,買座宅院還是不成問題的。”阮陽平在旁適時地插嘴。

鼎新酒樓原本就隻在滄縣開了一間,後來經過一年的發展,逐漸在江南其他地區也開了分店,一個月盈利近千兩還真不誇張。

張氏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銀子都不到百兩,賣了許久的豆腐隻以為發達了,聽到阮陽平的話,嘴巴都合不攏,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怔怔道:“這……這近千兩銀子,一個月就賺得了?”

她莫不是在聽天書?

陸知杭在兩人的話音落下後,跟著點頭,他已經有了賺錢的本事,前陣子在書信中叫他娘不同操勞,可惜張氏沒親眼目睹,根本不信。

這會聽到他師兄親口所言,直接就不知所措了。

陸知杭跟著阮陽平二人花費了好長的時間,才讓張氏接受了他們家如今家財萬貫的事實,無需再如往日那般節衣縮食。

陸知杭逢年過節會寫封書信回家,但哪怕自己兒子再三強調,張氏心裡都不踏實,覺得還是勤儉持家些為妙,這會真金白銀扔這了,才有種真實感。

張氏翻了翻陸知杭隨行帶來的金銀玉飾,綾羅綢緞,差點沒看花眼。

哪怕是她相公在世時,自己都沒見到這麼些好東西,還是兒子買回來孝敬自己的,明日就讓錦繡閣的人上門替她裁剪衣裳。

“這……這得花多少銀子啊?”張氏顫抖著手,抓住一把木盒中的珠玉,瞪大了眼眸道。

這金燦燦的一片,可沒少把她看花眼了。

“不值幾個錢的。”陸知杭與自己產業的營收橫向對比了一下,如實道。

不過他這會的盈利都投入到了船廠中,真正能流動的資金並不多。

張氏不好意思在阮陽平麵前漏了怯,可這遍地黃金的場景還是讓她喜不勝收。

她是個俗人,除了兒子外最看重的就是銀子,恨不得把這些玩意都藏好了,日後好留給兒媳,當做傳家寶。

“師兄也送了不少好物。”陸知杭輕笑一聲。

聽到這話,張氏的目光投在了之前阮陽平塞到她手裡的東西,略顯羞赧地打開一瞧。

“這是燕窩?”張氏不確定道。

“是,聽聞燕窩有滋補美容之效,就買來孝敬伯母了。”阮陽平答道。

張氏何曾有過這等待遇,之前在長淮縣靠豆腐掙的那些銀子,連眼前的一盒燕窩都買不起,她掐了把自己的皮肉,感覺到陣陣刺痛才有了些真實感。

再往後一瞧,什麼人參、靈芝、阿膠,看得張氏直接暈了過去。

今日得來的每一個消息,對她而言都與做夢無異,受到的刺激不亞於當年相公去世。

這一暈,又造成了不小的慌亂,在陸知杭掐了好一會兒人中才悠悠轉醒。

陸知杭原本還想帶著她到外頭轉轉,買些自己喜歡的,奈何張氏以臨近鄉試為由,怕耽擱他的學業,隻道考完了說。

在接風洗塵的三日後,本就是長淮縣土生土長的嚴天和立刻就得知了陸知杭歸來一事,拉著魏琪一同到陸家豆腐鋪拜訪。

張鐵樹敲響了陸知杭的房門,心裡不由忐忑了起來,去年對方還是翩翩如玉的少年,再見時已經給了他莫名的壓迫感。

張鐵樹倒不是畏懼,隻是那顆本就產生些許愛慕的心愈發不敢顯露出來了,他與公子已是雲泥之彆,再無情感上瓜葛的可能性了。

“尋我何事?”陸知杭眉頭一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