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 124 章(1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1920 字 4個月前

砰砰砰——

激烈的打鬥聲似要將房頂上的琉璃瓦都掀翻般,除去刀劍碰撞和惡劣的語氣,不見昨夜的抵死纏綿,新婚燕爾的二人,反倒勢如水火。

要不是夜鶯與雲祈那邊隨身的婢女今早來過一趟,見屋裡沒點動靜,擔心擾了他們清淨,早早屏退下人,這時不時傳來的聲響都驚動旁人了。

居流被屋頂的震顫驚得眼睛一睜,困倦間猛地想起什麼,趕忙把塞住的耳朵解放,意識到他竟玩忽職守,睡了過去,就懊悔不已。

雲祈大婚,當今聖上親臨公主府,隨身侍衛和處於暗處的暗衛數不勝數,居流隻能暫時避之鋒芒。

好不容易等皇帝走了,一回屋就聽到他家殿下正與陸知杭‘打架’,聽那聲音極為激烈,都把他家殿下打疼了!

在居流心中,再大的苦楚,雲祈都能忍下來,這壓抑克製的呻|吟,一聽就是下了死手。

一邊是忠心追隨的主子,另一邊是誓死要護住的人物,居流倒沒怎麼猶豫,就準備從雲祈手中救下陸知杭,誰知道揭開琉璃瓦一看,看著床榻上顛鸞倒鳳的二人。

“……”冷淡的臉上閃過一抹可疑的紅暈,居流輕手輕腳地把瓦片放回原位,轉而從身上拿出耳塞,勢要把那喘息聲隔絕在外。

雖然沒看清,但二人在乾什麼,居流大抵是明白了,心情有些古怪。

誰知耳朵一堵,再次摘下來就聽到了兵刃交接的爭鳴聲,他揭開瓦片一看,隻見雲祈趁手的佩劍往陸知杭身上刺去,臉色一沉,想也不想就拿出瓦片朝雲祈手腕打去。

雖說殿下才是他的主子,可他接收到的最後一條命令,就是誓死也要保護陸知杭,哪怕傷他的人是雲祈,於居流而言也無甚差彆。

“哼……”被瓦片打中手腕,雲祈悶哼一聲,緊握著的長劍一頓,順著方向朝屋頂望去,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殺意。

究竟是哪家的手筆,安排陸知杭潛入他府中,身邊更是有這等高手護佑左右!

瞧這陣仗,此人怕是潛伏已久,眼看自己就要親手弑殺陸知杭,這才不得已暴露。

瞬息間,雲祈就想了良多。

他擔憂左右夾擊下自己招架不住,乾脆順勢用劍柄把身側的人敲暈。

一把將人抓在身邊,長劍抵住陸知杭的脖頸,思索著如何才能把兩人都留在這裡,免得泄露他的身份。

該死,昨晚聖上親至,雲祈深怕被對方得知自己私訓死士的事,故而屏退,如今竟使得他腹背受敵。

雲祈看似漫不經心地瞥過窗外,見天光大亮,心定了幾分。

“鬼鬼祟祟,你家主子也是如你這般?”雲祈丹鳳眼上挑,不緊不慢地說道。

居流奇怪地歪了歪頭,他的主子不就是雲祈嗎?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殿下怎麼說都行,他隻管說對就是了。

左右都暴露了,居流也不藏著掖著,當下就直接轉身從正門大步走進來,沒有缺德地把人家的婚房搗毀。

雲祈聽見細微的動靜,抓著陸知杭的手又緊了幾分,麵上謹慎地迎接即將進來的人。

他現在沒有退路,絕不能讓對方離開公主府。

想到這裡,雲祈深邃幽冷的眸光隱含殺意,卻見敞開的房門晨光大亮,緊接著是一位相貌平平無奇的青年,一身輕便的緊身衣,手無寸鐵的出現。

他進了屋子,不先與雲祈對峙亦或者打鬥,反倒是先把木門關好,這才轉過身來,恭敬地行了一禮:“殿下恕罪,方才實為無奈之舉。”

雲祈在看清楚來人時,薄唇微啟,眼底充滿了難以置信,就連抓著陸知杭的手都輕了幾分,險些將被自己敲暈的人跌落在地。

兩年不曾見的部下,

如今就近在咫尺,雲祈張了張嘴,心裡有太多的疑問想詢問居流了。

例如,鐘珂與他說的,居流去辦了一件極為隱秘的任務,正是自己兩年前在江南親口吩咐的要事,可現在他記憶全無,能告訴他答案的人就在麵前。

他倒不覺得忠心耿耿的部下會背叛自己,居流自小訓練有素,再大的苦痛也難以磨滅他的意誌,從來隻會聽自己行事。

“你為何救他?”雲祈揚起下巴,冷聲質問道。

居流瞥了一眼抵在陸知杭脖頸上的利刃,如實道:“是殿下讓我救的。”

這話乍一聽就像是在挑釁雲祈,他眉頭下意識地蹙起,耐著性子問:“我要殺他,又怎會讓你救陸止……兩年前又是發生了何事,讓你遲遲不歸京?”

雲祈的話音剛落,腦子猛地就把兩年前的任務與居流此時的反常聯係到了一起。

隻是這念頭剛起,他又覺得有幾分荒謬,自問與陸知杭毫無交集,如今更是深仇大恨,怎會做出讓心腹誓死護著對方的決定。

直到見了居流,雲祈才後知後覺起來,他派過去的人手之所以铩羽而歸,皆因陸知杭的身邊有著一位頂級的暗衛,還是他親手費心培養的。

一旦想通了,他心情就有些微妙了。

說不準他真冤枉陸知杭了,他的駙馬背後不一定有人授意,種種巧合,若能尋回自己兩年前消散記憶,興許就能迎刃而解。

但猜測僅是猜測,雲祈視線落到陸知杭身上時,還是覺得這看似合理的說法荒謬可笑。

“殿下忘了。”麵對雲祈的冷聲質問,居流倒正常得很,畢竟他記得對方兩年前忘卻這段情意時的不甘,當下就開口道,“兩年前您與陸止互定終身,至死不渝,命屬下待您忘卻此間事情後,隻認陸止做主子,哪怕日後您想傷他,屬下都不能坐視不管。”

“我和他?”雲祈聽到這話,語調透著幾分懷疑,總覺得過於荒誕了。

若非與他陳述事情的乃是居流,隻怕雲祈當場就要把這胡言亂語的狂徒絞殺,於陸知杭行魚水之歡,已是恥辱,竟還有人義正言辭告訴他,兩人曾如膠似漆,私定終身,說出去都貽笑大方。

“是,殿下隻需尋阮大人之子與王大夫核查便是。”居流點了點頭,繼續道,“殿下,莫要因一時的意氣用事,追悔莫及。”

雲祈靜聽著居流的規勸,深深地看著曾經予以信任的心腹,似是在揣測他這段話又有幾分真,神色莫名。

半響過後,雲祈垂下眼簾,細細打量起被他敲暈過去的陸知杭,目光複雜,忍住了一劍刺下去的衝動,淡淡道:“可還能召回你?”

比起這淫|賊,還是把居流召回身邊重要些,至於他方才說的話,雲祈還需要時間追查證實。

但看對方這架勢,雲祈對此並未抱有希望,他這屬下是個死腦筋,隻管遵令行事。

“殿下……抱歉。”居流囁了囁嘴唇,無奈道。

“那可否告知,當年為何我倆都忘了前塵往事。”雲祈對居流的話尚且半信半疑,因此仍挾持著陸知杭,低沉的嗓音緩緩問道。

居流會拒絕,是在他意料之內的事,比起痛失一員大將,他還是對失去的記憶感興趣些。

“殿下當年中了碎骨毒,非解憂草不能解,解憂有一奇效,正是忘情,殿下不願喝下,陸止便夥同鐘珂把我身上的解憂草騙了去,哄騙您喝下。”居流對這事記得清楚,回答起來幾乎沒有停頓。

至於怎麼個哄騙法,居流還真不清楚,他當年隻來得及趕到案發現場。

雲祈瞳孔微沉,他當年確實中過碎骨毒,至於忘性大,據鐘珂所言就是因為解藥的緣故,索性忘的都是些無足輕重的事情,雲祈便沒有再追究。

居流的話,對於雲祈而

言,與天書無異,可笑至極,但又容不得他忽視否定,倘若他所言屬實,鐘珂兩年來竟沒有與他提及,還用其他話術來搪塞他隨口的一問……

這等婢女,就算是一心為了他,雲祈也容不得她!

隻是,對方這番話下來,卻還有一個疑問困擾在雲祈心中,他瞥了眼陸知杭,心情頗有幾分微妙,問:“那他為何也忘了?”

“這……屬下就不知了。”居流迷茫了會,如實道。

見居流的回答如此樸實無華,沒有編造什麼借口來,雲祈微微一怔,暗自抉擇了一番,淡淡道:“你退下吧,待我查明後自有判斷。”

“是。”居流鬆了口氣,當機立斷就退下了。

雲祈若鐵了心要殺陸知杭,以他一人的微薄之力,護得了一時卻護不了一事,能讓殿下主動放棄念頭是最好的。

待屋內隻剩下雲祈與陸知杭時,他方才踱步將人放回床榻上,一身素淨白衣的人安靜地躺在紅鸞被,溫和清雋得讓人莫名的心悸。

雲祈看著那張俊逸的臉良久,無措地皺了皺眉,突然有些不知怎麼處置好了。

這感覺,就像有深仇大恨的敵人突然變成了昔日纏綿悱惻的愛人,讓他彆扭得心生抗拒。

“陸……止。”雲祈摩挲著冰涼的薄唇,昨夜炙熱的溫度恍惚還殘存些許,他麵色古怪地輕喚了聲,卻並沒有什麼觸動,反倒覺得有些不得勁。

見這死斷袖方才還冠冕堂皇的說他們是夫妻,行那等不齒的行徑,雲祈烏發垂至身前,臉上陰晴不定。

“倒不如直接解決你這後患。”雲祈黑眸微眯,提起劍就朝半敞開的胸膛刺去,赫然是欲一劍取了他的性命!

他既然欲摻和奪嫡的事宜,就不該與一位男子糾纏不清,倒不如趁著他忘記時,早早斬斷情根,更何況這往事也不一定屬實。

雲祈半張臉隱匿於黑暗中,手中佩劍寒芒刺骨,神色陰戾地直直往要害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