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 124 章(2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1920 字 4個月前

隻需再進一分就能破開皮肉,搗碎內臟,睹見殷紅的血色,讓這登徒子了無生息。

可怖血腥的畫麵在腦中一閃而逝,雲祈刺下去的手一頓,臨到頭了卻還是沒辦法真的取他性命,他微微抿了抿唇,彆有深意地打量起顫抖的手。

一次是意外,兩次呢?

“暫且饒你一命。”低沉清冽的聲音緩緩傳來,猶如寒窟裡終年不化的冰玉。

雲祈收回長劍,踱步至散在地上的劍鞘,俯下身就準備拾取,腰間猛地一酸,還有黏膩、疼痛感,臉色不由一黑,周身皆是令人膽寒駭然的殺意。

陸知杭還不知,在他昏睡的功夫裡,在鬼門關走了好幾趟,險而又險地被人從懸崖邊撈了回來。

後腦勺劇烈的疼痛隻一刻就消失,他清晰的意識頃刻間就陷入了沉睡,恍惚中做起了夢來。

夢中紅衣如火的姑娘身量高挑,從鼎新酒樓的初遇,到符府的交好、談心,一步步的靠近著對方。

陸知杭執筆替他用口脂描了花紋,遮掩眉心的疤痕,在滂沱大雨□□撐一傘,還有中秋時冰窖中徹骨的寒意都那般清晰,讓人身臨其境。

與他的任何肢體接觸,都讓人覺得心裡就像含了蜜餞般,讓人由內而外的覺得甜膩。

隻要靜靜地注視著對方,眉眼就儘是遮不住的繾綣笑意。

這是他的盛姑娘。

“盛姑娘……”睡夢中的陸知杭,無意識地呢喃一聲,輕緩的聲音透著繾綣的情意,聽得雲祈橫眉冷豎。

“盛姑娘……又是誰?”雲祈眸子一冷,見他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就是睡過去了都不忘喚他的情人,心裡無端地泛起暴戾的占有欲。

居流明明說,他們才是至死不渝的眷侶,這死斷袖居然當著他的麵,喊起彆人來

雲祈不承認這段情是一回事,但對方心有不軌又是另一回事,他不介意為兩年前的自己,把這人渣給處理了。

意識混混沌沌的陸知杭,此時隻管陷入夢裡的溫柔鄉,他的盛姑娘,也是他的雲承修……

“你就是攆我煩我,我都不會走了。”陸知杭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說完這句話,他就覺得臉頰一疼,溫柔如水的夢鄉霎時間崩塌。

睜開雙眼,有的隻是雲祈俊美無儔的臉龐,他一身靛藍色華服,似笑非笑道:“駙馬,這會日上三竿,再不出去可就要讓人非議了。”

“那你也得先把劍挪開。”陸知杭望著他,先是愣了好一會,似是在消化失而複得的記憶,再回首時,神色不經意地溫柔了幾分,一手輕輕地挪開臉側的長劍,另一手則是揉了揉額角。

雲祈這話意思說得很清楚,既然要出去見人,就代表之前的恩怨哪怕不能一筆勾銷,也不會現在就取他性命。

陷入昏迷的幾個時辰裡,陸知杭原本漿糊般的記憶,驟然清晰了起來,他記憶一直不差,一旦想起來就與昨日發生似的,曆曆在目。

也不知是托王大夫藥方的福,還是雲祈對著他後腦勺狠敲了一擊,早先朦朧的記憶,竟是與喝下解憂前一般,回憶起來順暢無阻。

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再一看之前自己為盛姑娘和雲祈而糾結的情形,就有些可笑了。

這昏庸無道的皇帝,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大概就是賜了這樁婚。

陸知杭想罷,視線若有似無地瞟過雲祈脖頸上淡淡的紅暈,臉上不禁微微一熱。

他要是早點恢複記憶就好了,僅是一夜哪裡夠解他相思之苦。

雖說風流過後,受罪的是雲祈,自己還有性命之憂,可陸知杭這會有些食髓知味起來,一看到對方,就有些躁動。

不知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雲祈是想通了什麼,竟壓下了殺意,和顏悅色起來。

把手裡的劍收回,雲祈瞥見他醒來後,就變得格外柔和的神色一怔,心裡忽然加速了一瞬,便狀若漫不經心道:“司荷剛剛來報,飯菜都備好了,莫要耽擱。”

“好。”陸知杭額角的脹痛這會已經沒有了,渾身舒暢快意,攏了攏裡衣,就開始拿起他的舊衣,換了一身淡青色的春衫。

推開新婚洞房的大門,陸知杭環顧了一圈庭院,見四下無人,餘光隱晦地打量了一眼雲祈,哪怕極力壓製,嘴角還是不可避免地彎了彎。

就這麼誤打誤撞的成婚了,乍一回想,陸知杭還有些不真實感,跟著雲祈一起喚了婢女洗漱,隨後才踱步至堂下,坐下準備吃午膳。

也就這等高門大戶才能一日三餐了。

席間吃完沒多久,張氏就在夜鶯的引領下到了雲祈的跟前,她匆匆瞥了一眼自己這位身份高貴的兒媳,眼底的驚豔一閃而逝,連忙上前見禮。

“拜見公主殿下,殿下安好。”張氏低眉順眼地行了一禮,臉上的喜意遮都遮不住。

能娶上一國公主,是他們陸家三生有幸,更何況這公主殿下樣貌生得這般出挑,一點不比陸知杭差。

雲祈高坐於茶室的主位上,接過司荷遞過來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用手勢示意張氏起身,不緊不慢道:“婆婆不必行此大禮,先坐下喝口茶。”

“誒,謝公主殿下。”張氏有些與有榮焉的模樣,坐在那梨花木雕成的木椅,喜形於色。

陸知杭在聽到那聲婆婆,嘴角不自覺彎了彎。

不過……他還是得等見禮完後,弄清楚雲祈態度大變的原因才行,這麼提心吊膽也不是事。

“起得晚了些,讓你久等了。”雲祈抬眸瞥了眼熾熱的陽光,略顯歉疚道。

“不敢、不敢,殿下新婚燕爾,自是

想多陪陪駙馬的。”張氏巴不得雲祈成日粘著陸知杭,哪裡會在意自己多等幾個時辰。

“娘親,可吃過午膳了?”陸知杭想她等了半天,關切道。

“夜鶯不久前拿了些點心,不礙事。”張氏擺擺手,深怕讓雲祈心生不喜。

雲祈的視線從張氏身上落定,又不著痕跡地瞥向司荷身側站著的婦人,那是皇後喬氏派過來的,以他新婚諸多事情都不懂的理由,叫來人照看一二,實則是為了監視罷了。

“婆婆倒是與駙馬母子情深。”雲祈眉頭一挑,淡淡笑著道。

張氏見他提起陸知杭,想到兩人從昨夜洞房,折騰到今天午時才醒,便喜上眉梢道:“我家知杭自小就懂事,除了讀書,心思就全放在我這當娘的身上,深怕我吃苦了,是個有孝心的孩子。”

“駙馬是今科狀元,才貌兼具,如今一看孝心更是感人。”雲祈勾唇一笑,瞥了一眼陸知杭,卻見這人的視線也落在了他身上。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先是一愣,隨即默契地移開。

張氏沒發覺他們的暗流湧動,猶自說著:“前幾年給他說親,他都是不喜,一心就撲在讀書上了,就擔心成日與詩書為伍,要是有什麼事惹得了公主不快,還望殿下海涵。”

說親?

張氏後邊說的,他是全然沒聽進去,就單單捕捉到了這麼一個關鍵信息。

雲祈指尖點了點桌案,看向陸知杭,溫聲軟語道:“駙馬為人和善,滿腹經綸,是個好人,又怎會惹我不快?”

陸知杭嘴角抽搐了幾下:“……”

暗暗腹誹道:你昨夜下迷藥,拿佩劍刺來時,可不是這反應。

經過昨晚上的荒唐,雲祈不將他碎屍萬段就算好的了。

可惜張氏是一點弦外之音也沒聽出來,捂著嘴笑了笑:“公主既與知杭舉案齊眉,我這當娘的也就放心了,這新婚燕爾的,自是該多處著,才能早生貴子。”

聞言,雲祈挑了挑眉,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一彎。

雲祈狀若羞赧地捂住了嘴,遲疑道:“婆婆說得極是,我見駙馬昨夜身子甚虛,似有隱疾,還得遣人多替他補補才是,好讓婆婆早些抱上孫兒。”

“咳……”陸知杭乍一聽這話,直接把剛喝到嘴裡的茶水噴出來,茶水順著進了氣管,止不住地嗆了好幾下,臉色都漲紅了幾分。

舉不舉,虛不虛,還能有誰比雲祈更清楚的?如何能臉不紅心不跳的當眾汙蔑呢。

張氏見他嗆到了,嚇得上前拍著背順氣,又想起雲祈的話,驚疑不定地打量起陸知杭來。

不該啊?他兒子看著芝蘭玉樹的,怎會身有隱疾?公主這話,莫不是在說,她的兒子……不舉?

這可不行啊!

張氏嚇得臉都白了,恨鐵不成鋼道:“知杭,怎可在殿下麵前失儀!要好好待著公主才是。”

“娘親,我知。”陸知杭嘴角抽搐著看向雲祈,安撫道。

張氏猶自膽戰心驚,附耳壓低聲音道:“知杭莫怕,娘回去就找人給你補補身子,壯壯陽!”

陸知杭一聽這話,見張氏神情緊張,不由滿頭黑線地看向始作俑者。

高堂上的雲祈靜坐在那看了一出好戲,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