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 156 章(1 / 2)

目送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漸行漸遠,雲祈摸了摸他彎起的嘴角,方才揚起下頜,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

“真是巧合嗎……這樁賜婚。”雲祈俊美的臉上神色漸冷,輕聲呢喃一句。

在新婚夜前,雲祈並未對這樁賜婚抱有什麼懷疑,畢竟他當年就曾揚言日後的駙馬要有天人之姿,狀元之才,否則絕不嫁,以此正大光明搪塞成親的事,陸知杭顯然附和他的標準。

可隨著雲祈知曉了兩人間的往事,就連原本堅定的意誌都為他動搖,就像是誰派來都影響自己的一般,但他男兒身的身份,知道的人不過寥寥數人,比起大費周章用陸知杭,還不如堂而皇之地揭穿他欺君一事。

雲祈眸色微深,待看著陸知杭踱步出了醉春樓的大門,這才轉身回到自己的雅間內,端坐在椅子上等著皇叔的到來。

約莫兩刻鐘後,雅間的門被小廝推開,隨之走進一位穿著靛藍色便服的男子進來,對方相貌俊美妖冶,蓄著過了下巴的須子,看起來意外的年輕,半點不像三十幾歲,逼近不惑之年的人。

“皇叔。”雲祈起身行了一禮,淡淡道。

“可是久等了?”匆匆更好衣的雲岫隨口問道,雙眼落定在雲祈身上,有些抓心撓肝地想知道,他離去後,自己這皇侄與駙馬間又說了些什麼。

“不會。”雲祈輕輕搖頭,視線在望向雲岫時,眉毛微不可查地揚了揚,總覺得他這皇叔的目光有些許不對勁,他跟在雲岫後邊坐下,輕聲問道,“不知皇叔有何要事與我相商。”

雲岫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斟滿一杯酒,忍住了八卦的衝動,正了正色道:“自是李良朋之子,李睿識的事情。”

“哦?”雲祈輕咦出聲,臉上透著幾分探究。

“今兒才送來的消息,你那會兒正在丞相府,我便自作主張讓暗衛先回去江南候著,等晚些了再與皇侄相商。”雲岫抿了一口酒水,說道。

“還請皇叔詳說。”雲祈問。

雲祈都這般詢問了,雲岫便不再賣關子,從袖口處抽出一封信件放到他跟前,神情逐漸凝重道:“小曲在李睿識身上確實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他本人對其父與太子的勾結一概不知,但身邊卻潛藏了不少身手不凡之人。”

“我看看。”雲祈眉頭微蹙,快速將麵前的信件展開,閱覽了一番,看完後才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冷冷道,“我當他是個草包,沒想到還是留了一手,好在我等早早出手,否則豈不是讓我這皇兄得逞了。”

雲祈嘴上是把太子當做隻知吃喝玩樂的廢物,實則不然,儘管他這皇兄自小與他一塊長大,表現出來的確確實實是個草包,他也絕不可能真把一國儲君當做一個蠢頭呆腦之人。

信中寫到,暗衛初到江南時,是持著陸知杭手書,以其遠房親戚為由接近李睿識,對方不知是心性單純還是陸知杭這三個字太好使,並未起什麼防範之心。

一開始並未覺得有何異常,到了後頭查起來,才發現李睿識身邊時常有行跡詭異之人出現,在幾番試探後確定那些人都有功夫在身,其目的與其說是保護,不如說是監視。

當時派遣過去的暗衛,立馬就猜測到了,這些人十有八九是太子黨派來的,既是確保沒有外邊的人來打擾李睿識,也是想從中發現,當年李良朋是否留下了後手。

顧忌老匹夫留下的手段,太子黨並不敢輕舉妄動,便先準備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可這兩年來並未發現有何異常不說,李睿識身邊還出現了彆人。

兩方人馬何嘗不是在互相試探,加之張丞相為查當年的南陽縣貪汙案,同樣在私底下派了人前往江南探查。

隻是他們並未尋到李睿識的頭上,對方就先遭遇了刺殺,短短兩日內,先後兩三次都在暗衛的護衛下逃過一劫。

“他們動手,極有可能是太子黨已經發現了,張景煥暗地裡徹查南陽縣災銀的案件,這才在有異動後按捺不住,起了殺心。”雲岫說。

這樁案子,因為災銀被層層剝削,致使南陽縣救濟不及時,造成死傷無數,乃是當今聖上在位以來出過最大的紕漏,最後卻以李良朋頂罪而草草結案。

兩年前,親身督辦案件的皇帝下了令,將所有涉案、了解隱情的江南官員都一一封了口,唯獨李家還有個意外。

若說李良朋這等縱橫官場多年的人,會毫無戒心地就替太子頂罪,那絕無可能,因此不論是誰,但凡想在清朗時期拖太子下水,都會把主意打到李睿識身上。

“張景煥卻是不知,當年的案件皆被皇帝封了口,他就是捧著當年的卷宗看個百八十年,都不會有任何結果。”雲祈搖了搖頭,說道。

“眼下太子黨既然已經知曉了,還不如把事情擺在明麵上,好過太子私底下千般阻撓。”雲岫輕笑一聲,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