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 159 章(1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0884 字 4個月前

那日太子在殿中經曆過了一番驚心動魄後,便馬不停蹄地命令手底下的人,不論用什麼手段都得將京中的風波平息,好不容易把那些閒言碎語壓到最低,還沒喘口氣,三日後的早朝又給他來了個措手不及。

許是上次朝會的失利,一眾朝臣在稟報完要事後就直奔主題,拋出了南陽縣災民聯名簽下的請願,隻盼能還那些因賑災不及時而喪命的親人一個公道。

雲磐本以為皇帝會如三天前那般,一筆帶過,誰料前幾日還在批閱奏折時和藹可親的父皇,竟當眾圓了張景煥的意,下令徹查坊間傳聞,看看是否實屬,這對於眾人而言無疑是在釋放什麼信號,一時驚起一地漣漪。

雲磐再蠢也明白這非是什麼好事,他是黑是白還有人能比皇帝更清楚?謀害奪位是假,可貪汙害民卻是真,當真被天下人得知,這皇位又哪裡能穩穩當當的坐上去。

下了朝後,身著蟒袍的太子殿下就慌忙拜見了年邁致仕的外祖父喬將軍,那夜將軍府燈火晝夜不歇。

正在準備皇帝六十大壽賀禮的雲祈得知此事,眉頭微微一挑,不緊不慢道:“看來最能觸動皇帝逆鱗的,還是他那條命。”

若非歸寧宴乃是皇後所辦,皇帝又險些喪命,單單流言蜚語難以讓皇帝對太子產生疑心,更何況還有殿中那一番試探,就連深受信任,跟隨他多年的王公公都能被收買,怎能不讓皇帝忌憚。

晏國的帝位需要有人來繼承,但絕不是這麼一位在皇帝還在任時,就坐不住想使歪門手段的人,雲鄲固然溺愛雲磐,可與他的性命相比,這份愛又不值一提了。

“此時張丞相等人應是要乘勝追擊的,就看鳳濮城那邊能不能從李睿識口中撬出點什麼了。”陸知杭沉吟半響,說道。

他想來想去,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李睿識當真知道點什麼,當初在自己麵前的偽裝就過於完美了,排除其本人,李良鵬當初留下的後手恐怕是其身邊的人才是。

但是太子都露出獠牙了,若非雲祈派了人過去,隻怕李睿識早已命喪黃泉,真要有什麼手段,也該是時候露出來了。

他正思索著,司荷就步履匆匆地行到了雲祈跟前,餘光瞥向坐在一旁的陸知杭,欲言又止。

“說。”雲祈薄唇淡淡地吐出一字,並不忌諱身側有旁人在。

見狀,司荷便沒再藏著掖著,如實道:“鳳濮城那邊來報,李府的老管家與張丞相的人接了頭。”

“具體如何。”雲祈眉頭蹙緊,問。

“那老管家詐死多年,這回見到太子不顧當年的諾言,不知從哪裡來的線索,自個找到了張丞相派往江南的人,將李良朋這些年收集的不少罪證都呈了上去。”司荷說。

聽罷,雲祈微微側過臉去,與陸知杭的視線在空中交彙,神色各異。

“此時能成,雲磐的儲君之位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就是不知這風多扇多大。”陸知杭輕聲道。

他們現在除了要扳倒太子,還得將背後的喬氏一塊拖下水,一旦儲君被廢,喬氏就失了聖心,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雲祈的一身女兒裝能不能脫下來。

“駙馬在憂心些什麼?”雲祈似是看出他的憂慮,眉梢微揚。

“憂心你背後無依無靠,陛下得知你乃男兒身,治不治你的罪,其他皇子又作何想。”陸知杭左手撐著下頜,朝他那邊看去,無奈道。

儘管原著中寫明最後的結果皆大歡喜,但當他真的深入其中,成為故事中的一員,沒了張景煥的相助,由不得陸知杭不擔憂。

雲祈看著陸知杭眼底深深的擔心,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愣住,他抿了抿嘴角,走上前湊到他的耳邊,正當身邊人不明所以時,低聲緩緩道:“這不是有駙馬嗎?怎會無依無靠。”

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耳廓,一如陸知杭的心似的,被什麼東西輕輕撓過,他隻覺得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激得自己心頭一片滾燙,下意識的就想將人攬入懷中。

“殿下,王爺來了。”司荷的聲音不適時地響起。

“……”陸知杭伸在半空中的手,一時收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恨不得把這正經時候不出現,就愛當電燈泡的王爺指著鼻子罵。

管他的,先抱了再說。

陸知杭心下一橫,可惜搭在肩膀上的手已經抽離,雲祈輕咳一聲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頗有些意外地瞧了眼已經走近了小皇叔,倒沒想到對方腳程還挺快。

“喲,這是打攪了‘侄女’的好事?”雲岫的目光在二人泛著緋紅的臉上流連,輕嗬一聲,尤其是在‘侄女’二字加重不少,像是有意在提醒什麼。

雲祈在他話音落下的刹那間,臉上的熱意頓時消散了個大半,他淡淡瞥了雲岫一眼,道:“不知皇叔來訪,所為何事。”

“自你成婚後還未見過麵,自然是來瞧瞧本王的皇侄女婚後過得如何了。”雲岫一手持著紙扇,笑著朝陸知杭點了點頭。

“見過皇叔。”陸知杭雙手作揖,不卑不亢地喚了一句。

“駙馬生得倒是俊朗,怪不得這大白天了濃情蜜意,難舍難分。”雲岫狀若打趣地笑了一聲,想起在醉春樓與對方鬨的烏龍,還是有幾分好奇後邊發生了什麼。

可惜了,這八卦是聽不成了。

“皇叔請坐,司荷快去沏茶。”雲祈不動聲色地擋在了陸知杭的身前,伸手示意。

“本王又不會吃了他。”雲岫紙扇抵著下巴,嘖嘖兩聲後坐在了雲祈的身邊,上下打量了會陸知杭。

確實生得好看,怪不得他不愛男色的皇侄都被迷了心智。

在雲岫觀察他時,陸知杭同樣隱晦地探究起了這位名聲在外的王爺來,除了相貌上與雲祈有幾分相似外,就連氣度都有些許神似,皮膚白淨蓄著長須,不需要多想,陸知杭就知道這胡子是假的。

不論是在鼎新酒樓還是醉春樓,兩次相遇雖是蒙著麵紗,但隻要不瞎都能看出來是沒有蓄胡子的。

像歸像,一想到對方打攪了自己的好事,陸知杭對雲岫並未有什麼愛屋及烏的心態,反倒橫豎看不順眼。

兩人的目光短暫地對視了一瞬,陸知杭嘴角噙著溫和有禮地笑,鎮定自若地看了回去,並不露怯,加之那芝蘭玉樹的外貌,倒叫人有些羞紅了臉。

雲岫主動避開,半點長輩的姿態也不端,看向意態雖懶,實則把自己盯緊了的皇侄,笑眯眯道:“皇叔還有些話要叮囑你,這成了婚還是與一般時候不同的。”

“皇叔請講。”雲祈如畫的容顏平靜如水,氣定神閒道。

“有些話……怕是不太方便在駙馬麵前說。”雲岫接過司荷遞來的茶,意有所指地看著陸知杭。

“殿下與皇叔談著,我想起還有事未做。”陸知杭心領神會地起身告退。

反正他走不走,雲岫總是有法子與雲祈說話的,對方如此明顯的暗示,他還不主動離開,多少有些不識趣了。

見陸知杭好不扭捏起揮著廣袖離去,雲岫盯著看了好一會才轉過臉來,麵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沉聲道:“朝中的事想必你已經知曉了。”

“是,這火扇得還不夠,除了外在的條件,還得在太子身上下手,皇叔覺得如何?”雲祈一雙丹鳳眼閃過冷芒,無波無瀾道。

“要想太子絕無翻身的可能,僅是現在的程度自然不成,我這皇兄慣愛失心瘋,你若是想做便去吧。”雲岫的想法與雲祈不謀而合,當然不會阻止。

“安插多年的棋子,此時正是啟用之時。”雲祈挑了挑眉,細細與雲岫商議起了事情來。

四周除了司荷外不見人影,而那秀氣的婢女無需主人提醒,就識趣地退後幾步,盈盈水眸環顧四下,不讓方圓幾米出現一點人跡。

待到事情談完,雲岫方才悠閒地打開紙扇,替自己扇了扇風,看似無意地提起:“本王是不是該來晚一步。”

“皇叔是何意。”雲祈幽深的眸子一冷,刹那間又恢複如初,他神色淡淡地問起。

“那日與你提及的事情,皇侄還是沒放在心上啊。”雲岫收起扇子,也不賣關子了,他沉著臉失望道。

“不過是個小小的翰林官罷了,礙不了什麼事。”雲祈指腹摩挲著桌麵的杯沿,啞著嗓音道。

“可在我看來,卻是親眼見著侄兒一步步走進泥沼中,越陷越深,不能自拔。”雲岫冷笑一聲,直白地戳破了雲祈的自欺欺人。

“十幾年來的謀算與兒女情長如何能比,皇叔多慮了。”雲祈瀲灩俊美的臉上噙著一絲笑,麵對雲岫的質問似乎不以為然。

自小看著長大的人,雲岫還能看不出個實情來,他頗有些好笑地說:“你當你在哄小孩呢,這情愛的滋味對你這種不涉風月的少年郎而言,最是勾人。

他朝若是有幸當了皇帝,你是想讓陸止當你見不得人的男寵,亦或者為他遣散後宮,獨寵一人?朝中百官容忍得了,還是你覺得陸止這樣一個三元及第,意氣風華之人願意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