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 160 章(2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1078 字 4個月前

皇帝聽著田新盛陰陽怪氣的,額上布滿了黑線,倘若這人不是汝國的使節,他又不願意開戰,早就把人拖出去砍了。

事關北陵城,皇帝哪怕心裡再有底也不敢托大,又喚了幾人一起檢查起了木盒來,除了一團棉絮外就隻有一顆晶瑩剔透的鑽石躺著,木盒也平平無奇,並未有什麼不妥。

“以諸位愛卿之見,可有把握?”皇帝壓低聲音詢問。

幾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張景煥還沒出聲拒絕就被皇帝示意彆開口了。

宋元洲思量了會,說:“傳幾位匠人,亦或者武將來試試,應是沒問題的,這天底下但凡是石頭,哪裡能刀槍不入的。”

“這奇石上邊有拋光過的痕跡,雖說不能離開這木盒,但手持刻刀雕琢,也算是損毀了。”另一人說道。

接連聽著幾位大臣的意見,皇帝甚為滿意,他自己宮裡就收藏過不少的玉石翡翠,乾脆大手一揮,指著田新盛沉聲道:“此事,朕允了。”

隨著皇帝沉穩的聲音在陽和殿內回響,晏國人臉上或多或少有幾分期盼,亦或者是憂心,這事不論成與不成,注定會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可收複故土,誰又能抵擋住誘惑。

彆看田新盛從始至終都反應平平,實則比任何人都盼著這事能成,聽到這畏畏縮縮的皇帝總算是同意了,這才鬆了口氣。

應下來後,晏國的文官動作迅速,陸知杭這翰林院的修撰還被拉去一起寫了份契,與汝國商談時限僅在今日之內等等條件後,這才徹底完事。

“讓工部召幾個技藝嫻熟的匠人來,帶上最好的刻刀。”皇帝吩咐道。

“是。”

待那人下去,在座的人也無心吃什麼珍饈美味了,一心都撲在晏國和汝國的賭約上,左盼右盼總算盼到侍女領著幾位匠人到陽和殿內。

“臣等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幾個正值壯年的工部匠人踏入殿中,略顯拘謹地叩拜幾下。

“無需多禮,今日你等能在不損壞木盒的情況下,把這枚奇石損毀,朕必對有功之臣賞賜無度。”皇帝擺擺手,一心隻想看到結果。

“臣等必赴湯蹈火也要為陛下在這枚奇石留下痕跡。”幾位匠人聽到賞賜無度四個字,眸光大亮。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互不願相讓,都想做這有功之臣,奈何這鑽石隻有一枚,誰先劃破了,可就沒有下一個人的份了。

“你先來吧。”宋元洲見他們暗暗較著勁,恐讓外人看了笑話,乾脆自己點了站在第一位的匠人。

“多謝大人賞識。”那位被點了名的人喜形於色,也不管身後同僚豔羨的目光,,手裡持著刻刀走上前去。

好端端的六十大壽,因為汝國使臣的這一出,徹底打破了平靜,那容貌秀麗的婢女雙手端著梨花木盒,看著匠人持著專門用來雕琢的刻刀,不慌不忙。

“駙馬覺得如何?”雲祈環視一圈陽和殿,見眾人具是揚起頭來張望,輕聲開口。

“莫說是損毀,就是在上邊留下劃痕都難。”陸知杭不假思索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若是沒有前麵的條件倒好辦,直接把鑽石拿出來,重壓之下砸碎便是,畢竟其特性就是韌性不足。

可放在木盒裡,尋常手段是不可能在損毀鑽石的情況下,又沒損壞木盒的,誠然汝國使臣沒有說怎麼樣的程度算作鑽石被損毀了,但同樣也沒有規定木盒的條件。

“這般確定?”雲祈低低笑了一聲,深如寒潭的丹鳳眼看向那懷揣著無數人希望的匠人身上,眸光明滅不定。

隻見那身強力壯的匠人將刻刀探入木盒中,那枚鑽石的體積不小,安靜地躺在棉絮上,匠人手心不自覺溢出了點點汗意,雖是一枚從未見過的奇石,但隻要是石頭,大抵都一樣才是。

他緊張的不過是,這一刀下去,他日後就不可同日而語了,無數榮華富貴等著他,隻要靠著這一刀,往後唯唯諾諾的淒苦日子不複存在,自此與身後的同僚就是雲泥之彆,無怪乎他激動得不能自已。

不僅是匠人自己神情莊重,就連身後的百官,龍椅上的皇帝都難以自持,下意識站起身來朝木盒看去,暗罵這匠人磨磨唧唧的。

那刻刀使足了力往鑽石上麵劃去,隨後……無事發生。

“這……”匠人心頭的滾燙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般,他瞪大眼睛摩挲著光滑的表麵有些不可置信。

“怎會沒有痕跡?”匠人喃喃自語,一會看看木盒中的鑽石,一會又看看自己精心挑選的刻刀。

除了匠人的富貴夢落空,眾多大臣們也是大失所望,這可是汝國邊境三城,也是他們的故土。

“換個人。”皇帝可沒功夫聽他廢話,陰沉著臉揮手示意。

“陛下,再給臣一次機會,定是那婢女手拿著木盒,臣使不了力。”那匠人如夢初醒,趕忙喊道。

天底下的匠人多得是,皇帝根本懶得聽他申辯,直接讓侍衛拖著人下去了,聽到對方的哭嚎聲都覺得煩躁,而同行的三位工匠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上麵那一位沒有成功,代表他們還有機會。

第二位被宋元洲指到的匠人如獲至寶般,走到婢女麵前堆笑道:“可否把這木盒置於桌案上?”

那婢女沒有說話,隻是依言把木盒放到了桌麵,那匠人見狀才放下心來,暗暗可惜不能把鑽石取出來,否則用上砣機,哪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

不過現在有了著力點,比上一位自信滿滿就下刀的人可要萬全多了,他站在桌邊觀察了半響,尋了處自認為是薄弱處的地方,鉚足勁往上刻下去,那鋒利的刻刀卻並未如他的意,在上邊留下半點痕跡。

“再……再細細琢一會就成了。”那匠人臉上有瞬間的慌張,連忙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宋元洲。

“你再試試。”宋元洲沉默了半響,點頭同意了。

這一琢就是一刻鐘過去,陸知杭手邊的茶杯都快見底了,也不見那鑽石上麵留下什麼痕跡,這下眾人總算是回過味來,汝國使臣為何信誓旦旦,敢拿邊境三城作保了。

皇帝臉色黑沉得猶如鍋底,一揚手就讓人把第二位匠人拖下去,隨後接二連三,直到把工部那幾人都用了個遍也不見鑽石表麵有什麼損毀。

“召武將上來,再多叫幾個匠人來,愛卿們若是有什麼法子,也儘管上來一試。”雲鄲陰沉著臉,周身皆是令人膽寒的暴戾。

誰能想到區區一顆石頭難倒這麼多人,再這麼下去,丟的不僅僅是晏國的臉麵,更是北陵城,到時候他非但不能名傳千古,還要留下罵名。

越想,雲鄲的氣就越甚。

“陛下,不如在這木盒中置一瓷碗,將這枚奇石放在這邊,用綠礬油腐蝕?如此便是不傷木盒,又損毀寶石了。”張景煥思索了良久,上前諫言。

“哦?快讓人來試試。”雲鄲聽到張景煥獻上的方法,仔細想想覺得有幾分可行性,反正這汝國使臣又沒說不能往木盒裡放東西。

見君臣二人興衝衝的模樣,田新盛撇撇嘴,身後坐著的男子猶自喝著宮中的禦酒,嘖嘖道:“還沒有在江南喝的酒烈,晏國的貢酒名不配位。”

“殿下。”田新盛見他都快打瞌睡了,不著痕跡地提醒一聲。

“嗯?晏國駙馬尋我了?”那男子半睜著眼,隨口道。

“快彆睡了,正事要緊。”田新盛扶額。

在他們絮絮叨叨著的時候,陸知杭等人同樣在看著眾朝臣想儘辦法損毀鑽石,那瓷白的圓盤放到木盒中,上麵孤零零地鑽石徇爛多彩。

“駙馬覺得這回能否如願?”雲祈似笑非笑,倚在陸知杭身上,低聲問道。

看著那綠礬油淋上鑽石,陸知杭心跳微微加速,倒不是因為在乎結果,而是和媳婦接觸如此親密,他……有反應了。

陸知杭廣袖遮在身前,輕咳一聲:“不行。”

“這樣……”雲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上挑的鳳眼專注地打量著浸在圓盤裡的鑽石,結果不出陸知杭所料,並未有任何反應。

“不過……我已經有法子了。”陸知杭垂下眼眸,輕聲在雲祈耳邊耳語。

瞥見雲祈探究的眼神,陸知杭輕笑一聲,隨後招招手喚來夜鶯,在她耳邊低聲吩咐著什麼。

盯著邁著小碎步溜出陽和殿的夜鶯,雲祈瀲灩惑人的眼眸微微眯起,抬眸看向陸知杭,作詢問狀。

而奢靡華貴的陽和殿內,看到這法子又一次失敗,不僅是大臣們唉聲歎氣,蹙著眉頭苦思冥想,就連皇帝的心都懸上了幾分。

這名為鑽石的玩意,難不成真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