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 172 章(1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6797 字 4個月前

氣勢磅礴的巍峨皇城內燈火通明,耳畔的絲竹聲似九天仙音幽幽傳來,席間觥籌交錯,共賞天上明月,儼然一副金迷紙醉的場景。

坐在陸知杭身側的另一位郡王突然聽到他讚賞起了月亮來,下意識跟著抬頭觀賞了一會,樂嗬嗬道:“北陵郡王好雅興,適才被那耍雜技的迷了眼,還沒瞧見今晚的月亮圓如白玉盤,仿佛觸手可及。”

“良辰美景不可多得,永安郡王當倍感珍惜才是。”陸知杭漫不經心地回著對方的話,視線看似飄忽,實則都在那萬眾矚目,風華無雙的宸王身上,就連身後輝煌的燈火都模糊了幾分。

無視那些暗送秋波的王侯家眷,雲祈摩挲著光滑的杯沿,不著痕跡地朝陸知杭那頭示意,而後一飲而儘,那得了暗示的人不由會心一笑,不擅飲酒隻能淺淺抿了一口。

見陸知杭酒量一如既往的淺,雲祈挑釁似的又替自己滿上一杯,在高朋滿座的宴席上尋著旁人體會不到的樂趣,而陸知杭自然是沒轍地攤攤手,看著雲祈戲謔的笑容,仿佛被對方蠱惑得心神蕩漾。

那獨自賞月的永安郡王尚不知自己錯過了什麼,他收回目光端詳起了陸知杭來,見他麵上笑容溫柔繾綣,下意識被晃了眼,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隻見一位相貌清秀的宮女畢恭畢敬地端著菜肴,無甚出奇,他嘟囔幾句,心下生起一絲古怪來。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永安郡王隻好端起酒水飲下,回味著鼎新酒樓上貢的葡萄酒,餘光瞥見最近備受恩寵的宸王,那陰冷疏離的眸子相較往日好似含了情,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怪哉,怪哉。”永安郡王砸吧了幾下嘴,想著定是喝酒誤事,才會覺得宸王那等矜貴淡漠之人眉眼含情,甚至隱隱與陸知杭聯係到一起,要知道這二人可是鬨了個指婚烏龍後就互不對付的。

晏都誰人不知,宸王最忌諱的就是旁人提起這樁醜事,二人心照不宣,除了避不開的場景,都儘量不出現再同一場合,倒叫那些原本以為陸知杭天生就跟宸王一條船的人猜疑不斷。

“永安郡王何出此言。”陸知杭眉頭一挑,堪堪把目光從雲祈身上挪開,隻覺得今日盛裝出席的媳婦光彩照人,害得他流連忘返,偏偏身份不同以往,不好明目張膽的調情。

“咳咳……沒什麼,就是有些醉了。”永安郡王訕訕道,總不好當麵把心裡話說出來,那不得把兩邊都得罪了,要知道傳聞這兩位皆不好男色。

陸知杭定睛看了眼,見他臉色果真浮現了酡紅,勸道:“這酒雖美,卻也要適量。”

“北陵郡王所言極是。”永安郡王略顯心虛地躲開了陸知杭關懷的眼神,隨口敷衍,抬眸間意外撞見了雲祈投來的視線,那晦暗的眼神看得人有些寒顫,他趕忙低下頭狀若鵪鶉,直到那目光挪開,他才小心翼翼地偷摸著瞧了眼。

撇開彆的不談,這北陵郡王與宸王的樣貌著實出挑,遍尋晏都都找不出第二個這般俊俏的人來。

永安郡王還記得,當初雲祈扮做女兒身時,他遠遠瞧過一眼,還覺得二人佳偶天成,雖說現在兩人都是男子,但站在一起還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甚至他越看越覺得座位相隔一段距離的二人氛圍莫名的旖旎。

不過,現在再說這話,就裡外不是人了,都是家養的好男兒,自己這樣想有些不得當。

彼時的永安郡王哪裡能知道,自己因為對二人關係的齷齪想法心生愧疚,宴席散去沒多久,陸知杭沐浴更衣後就趁著夜黑風高,連夜翻進了宸王府的後院門牆,有雲祈打點好一切,倒輕鬆得很。

寂靜的宸王府後院除了樹影婆娑,就僅剩下風聲吹動枝葉時發出的陣陣窸窣聲,晚風徐徐,在燥熱的盛夏中吹得人心曠神怡。

“還好最近沒有疏於鍛煉。”陸知杭輕輕拍去身上的灰塵,就著月光走在鵝卵石小徑上,四周如往常一般沒有家丁、侍女伺候在旁,想來雲祈心領神會,早早就在這一片遣散了人。

順勢溜進雲祈居住的主臥,木門輕輕虛掩著,陸知杭指尖稍稍碰了一下就輕而易舉地推開了,匆匆瞥了一眼燭台上搖曳的燈火,陸知杭在看見床榻上穿著素白裡衣,手中翻閱著兵書的雲祈,神色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承修。”陸知杭有意地放輕聲音,順手把房門關緊,走到床榻邊上坐下。

雲祈早在他來時就聽到了動靜,視線與對方撞了個正著,順道將手中的兵書合上,這才打量了一眼已經褪下外袍的心上人,隱隱可見肌理輪廓不似外表那般文雅,他眸色微深,掀開一旁的被子,低聲道:“……進來。”

“路途奔波,勞累得很,今晚在這過夜可好?”陸知杭聽話的躺在他身邊,感受著對方滾燙的體溫,還有那砰砰直跳的心,如猶在耳,順勢把人攬入懷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他這一個月來翻牆到王府的機會並不多,每次都顧及明日早朝,在臥房內逗留了會就離開了,像這般躺在同一張床上,聽著彼此的呼吸心跳尚是頭一回。

雲祈麵上氣定神閒,但被陸知杭這麼抱著,所處的地方又極為適合深入交流,身上不由得發麻,不知是被對方的體溫燙到,還是被窩過於暖和,呼吸略略急促了幾分,道:“好。”

北陵郡王府到宸王府的距離一盞茶的功夫就走到了,哪裡稱得上勞累二字,兩人皆是心照不宣的絕口不提。

“你今日可瞧見三皇子了?”陸知杭暗暗打量著雲祈青澀彆扭的反應,主動轉移話題。

“問他作甚。”雲祈眉間掠過一絲不屑,淡淡道。

比起從未被自己放在眼裡的三皇子,雲祈此時此刻更在意的是陸知杭放在他腰上的手,帶著薄繭覆在那稍顯粗糙,熾熱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裡衣清晰異常,說不出是在享受還是擔憂,他晦澀的丹鳳眼在陸知杭的唇上頓了頓,想起宴席上對方抿酒的動作。

“前陣子到聞箏府上才知曉,他還有個生了怪病的胞妹,對三皇子一腔癡情,聞箏大抵是為了自己的胞妹才選擇扶持三皇子。”陸知杭回憶著這幾日在聞府上,從溫清涵口中打探來的消息,說道。

“這怪病是眼盲還是心盲,能瞧得上雲邵。”雲祈嗤笑一聲,雖覺得三皇子靠著女子的愛企圖奪嫡有些可笑,但倘若換作他在那個位置上,會怎麼做也說不準

當然,前提是他不曾遇到陸知杭。

雲祈會如此想,在陸知杭的意料之內,對方與三皇子雖差了些歲數,但也是一同在皇宮中長大的,自然清楚雲邵背後是副什麼麵孔。

可憐溫清涵自小因為出身就卑微怯弱,後麵更是得了怪病,堂堂皇子願意對你說些甜言蜜語,怎能不被蒙蔽呢,好在她到底是和聞箏一母同胞的妹妹,哪怕涉世未深都有幾分聰慧在,在加上陸知杭循循善誘,已經隱隱察覺到不對勁。

“三皇子自個沒什麼本事,但背後的聞箏卻不容小覷,最後還是想法子離間了他們妥帖些。”陸知杭蹭了蹭雲祈溫熱的脖頸,懷中人不出意料的僵直片刻,他最樂意看到的就是雲祈過大的反應,眉梢不由揚起了笑意。

“記著了,今夜中秋,不談這些掃興的。”雲祈心神微亂,啞著嗓子回話,腦子卻不由自主想起前陣子搬遷時,不知從哪裡搜刮來的春宮圖,繪得全是兩個男子如何親昵。

嗅著那熟悉的氣息,陸知杭有些受不住起了反應,但又克製不住想和雲祈耳鬢廝磨,隻好狀若沒事人般,從床榻上三步並做兩步打開窗欞,清了清嗓子道:“那咱們說說彆的,我記得兩年前在符府時,你還答應來年到鳳濮城與我一同賞月呢。”

“然後我失約了……是嗎?”雲祈方才平複下心裡的漣漪,就聽到陸知杭略顯惆悵的嗓音,連忙替他披上外衣,倚靠在他身上,眺望中天上那一輪明月,神色莫名。

“日後陪著就好了。”陸知杭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我那時說要給你做點吃食,你就陪著我一塊到了冰窖,沒成想被關在裡頭,等被救過來,醒來時早就沒月亮可賞了。”

“聽著有些離奇,可搜刮遍了腦子都沒能想起點什麼來。”雲祈聽得蹙起眉頭,看著陸知杭露出追憶的神色,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急躁,迫切想和對方談起過去,可腦子的空白讓他有些融入不進去,甚至起了點嫉妒之心。

嫉妒那個曾讓陸知杭心心念念,付諸終生的自己。

陸知杭感慨著說完便低下了眉眼,一打眼就瞧見雲祈麵上些許的陰沉,心下有些訝異,細想過後又像是想到了緣由,忙把人抱緊在懷裡,在他蹙起的眉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肌膚,激起一陣陣戰栗。

“記得現在的就好,想不起來便不強求了。”

雲祈眸光微動,還不待他回話,一個帶著侵襲意味的吻就落了下來,分明是極近溫柔,雲祈卻沒來由地覺得讓人窒息,憋著氣任由對方掠奪他口中的津液,耳尖猛地泛起緋紅。

“可以嗎?”陸知杭緩緩扯開他鬆散著的衣襟,吻著那看似涼薄,實則溫軟至極的唇,心裡的□□被勾連起來,清明的雙眼在瞥見雲祈衣襟下的風光時,逐漸染上欲色,喉結不由覺得乾渴。

對上那雙蘊含著侵略意味的眼睛,雲祈呼吸一亂,對陸知杭的渴望蠢蠢欲動,又有些抗拒春宮圖上兩個男子行的魚水之歡,半響才低低地應道:“……可以。”

陸知杭在聽到他的許可時險些失控,差點就要抱著人往床榻上去,伸出手想替他解衣裳,清晰地感受到指尖觸碰到的身體肌肉結實,細不可查地顫了一下,頓時就把他的神智回攏了。

“下次吧,乏了。”陸知杭笑了笑,轉頭就在床榻上乖乖躺著了,餘光在雲祈肌理分明的腹肌上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來。

“……???”雲祈嘴角一抽,心裡說不出的失望。

他這段時間可沒少費心學習兩個男子怎麼行歡,大體怎麼做他在新婚夜有幸試過一回,但到底過去一段時間了,除了讓人戰栗的快感和痛楚外,旁的記憶都模糊了。

這裡頭的門門道道可不僅是他們那夜彆扭青澀的合歡,看得雲祈既惡心又驚愕,倘若是陸知杭的話,仔細想想也沒那麼難受了,甚至暗暗期盼起來。

可惜,這一夜還真就這麼相安無事過去了,就是睡著時也不知是誰的東西抵著誰,擾得雲祈輾轉反側,奈何以他的性子也沒法舔著臉求歡,隻能憋著一肚子的□□。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中一片旖旎。

自中秋晚宴過後,陸知杭就把重心放在了治療溫清涵身上,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五官肉眼可見的恢複正常,連帶著溫清涵自己都把三皇子忘在了腦後。

端詳著至寶齋出品的銀鏡,溫清涵瞪大了眼睛,臉上溢滿了不可思議,她小心謹慎地摸了摸自己嬌柔的臉,與站定在旁的聞箏足足有七分相似。

溫清涵鼻尖一酸,恨不得當場跪下來給陸知杭謝恩,哽咽道:“真的好了,陸大人。”

“可喜可賀。”陸知杭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淡然笑道。

聞箏略顯訝異地打量著溫清涵,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還能再次見到胞妹正常的臉,他看了半響方才把視線挪到陸知杭身上,神色動容。

對方在滄溟客棧就於自己有救命之恩,如今又治好了溫清涵的病症,按理說自己應該投桃報李才是,奈何溫清涵在容貌有損時被三皇子的甜言蜜語所惑,聞箏對溫清涵的愧疚是二十幾年來日積月累的,幾乎對她有求必應,儘管三皇子並非良人。

孤身寡人的三皇子哪怕登上帝位,又哪裡能逃脫得了聞家的挾持,隻是想要扶持這麼一位不成事的皇子上位,道阻且長罷了。

“知杭的恩情聞某記在心裡了,他日若有難處儘管與我說。”聞箏暫且放下心裡的盤算,朝著陸知杭作揖道。

“替溫姑娘治病本就是為了感謝聞大人昔年提攜之恩,何需聞大人再報答些什麼呢?”陸知杭擺了擺手,看著喜難自勝的溫清涵,就是不知對方恢複樣貌後,能否不再因為外貌上的缺陷而自卑。

聞箏一手背過身後,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了會陸知杭,語氣不容置疑:“我先前就說過了,哪怕沒有我,你也不過是晚一年考上罷了,怎能與你的大恩相提並論。”

陸知杭被聞箏認真的眼神看得一愣,隨即笑道:“那就請聞大人好生照料溫姑娘吧。”

溫清涵抱著鏡子愛不釋手,恨不得時時刻刻盯著鏡中的自己看,沒想到兄長與陸知杭的談話突然提起了自己,登時被陸知杭這話感動得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急忙道:“陸大人不要與他客氣,此時當挾恩圖報才是。”

“……”聞箏被溫清涵這話說得嘴角直抽抽,什麼叫挾恩圖報,不過相識幾個月就能毫不猶豫的出賣自己血脈至親的兄長嗎。

“治病不過是順手為之的事,真要報恩怕是……我也不缺什麼,日後再說吧。”陸知杭被溫清涵逗得一樂,仔細思索,除了讓聞箏轉投到雲祈陣營上,彆的東西他還真不缺。

“怕是什麼?”溫清涵敏銳地捕捉到重點,遂追問。

她現在心裡除了自己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就滿心滿眼都是救自己於水火中的陸知杭了,哪怕是對方提出再過分的要求,她十有八九都會答應。

“這事我來與陸大人說便好,你的臉剛痊愈,氣色差了些,不如讓喜鵲替你塗抹點胭脂。”聞箏抬眸朝陸知杭那邊望去,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對於那句話的弦外之音心知肚明。

兩人間的那些門道,溫清涵自然不懂,她秀眉皺起,不滿地將聞箏推到門外去,嘟囔道:“定是你在這害陸大人放不開,讓我來問問。”

“……”聞箏無語凝噎,縱容著胞妹把自己趕到門口,在木門關上之際與陸知杭匆匆對視了一眼,麵上若有所思,隱約明白了陸知杭的算計。

說是算計有些過激了,兩方都得利的事情,他心裡並不反感。

溫清涵在相貌恢複後,連帶著性子都開朗了不少,她趕完了人,回首時臉上洋溢著笑容,說道:“總算把這礙事的人給請走了,我還有些事與你說呢。”

“溫姑娘請講。”陸知杭伸手示意,做出傾聽的動作。

見狀,溫清涵清了清嗓子,略顯扭捏地勾著手指低聲道:“我幾個月不曾見過黃公子了,要是我以如今的模樣出現在他麵前,他可會將娶我?”

溫清涵這幾個月為了治病,加之三皇子確實沒把她放在心上,兩人已經許久不曾見過,相思成疾的女子隻能把這些話偷偷說給陸知杭聽,在他的循循善誘下進一步吐露心聲。

以往聞箏願意為她兜底,沒人會在溫清涵麵前說些什麼,可陸知杭本就抱著離間的心態來的,沒少用看似無意的話試圖點醒溫清涵,可三皇子畢竟是她毀容時唯一願意與她談心的男子,心裡難免存著一絲僥幸。

“若是因為你臉恢複如初而想要娶你,豈不是以貌取人,貪圖美色而已。”陸知杭無奈地扶額,直白地打碎溫清涵的妄想,從三皇子幾個月不曾來尋她,至多派些下人問候就能看出來,對方那是連表麵功夫都不願做。

聞言,溫清涵眉心一跳,陸知杭幾個月來說的那些話在腦子裡竄了個遍,她臉色閃過些許焦急,忙否認道:“不會的,我之前醜的時候,他都說過等他……咳,等他功成身就便娶我。”

溫清涵刻意瞞下的事,哪怕不直說,陸知杭都清楚是什麼,他被對方這有幾分可笑的話噎到,垂下眼眸,字斟句酌地說道:“他現在都不能娶你,更何況功成身就後,屆時身邊紅顏知己不計其數,你也年老色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