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建其實對酒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屬於那種典型的“喝點兒也行,不喝也無所謂”的,而且他的酒量也的確不算多好。
不過洗完手之後過去拉開衛瀾家的冰箱門,他還是把那瓶二鍋頭拿出來了。
端詳半天,他說:“白酒還是第一回喝冰鎮的,嘗嘗什麼味道的。”
衛瀾噗嗤一聲笑出來——她也知道一般情況下白酒沒有往冰箱放的,反倒是冬天喝,不少人喜歡溫一下——然後就趕緊解釋說:“中午回來,時間趕得緊了點兒,我從超市買回來就全都放冰箱了,當時倒是沒想到這一茬。”
說話間,最後一個菜也上了桌,居然還有一個湯。
兩葷兩素一湯,兩個人吃,算不上多豐盛,但自家做菜,一般比飯店裡量偏大,倒也是夠吃,趙子建坐下,先就習慣性地誇了一下,“聞著都香。”
衛瀾把筷子分給他,在他對麵笑著坐下,說:“嘗嘗。”
趙子建擰開酒瓶,不急著倒酒,先就逐個的盤子嘗了嘗,然後俯仰大讚,每個菜都誇了一遍——事實上是的確還不錯,但也算不上特殊好吃。
比謝玉晴的手藝要略差了點兒,比上輩子蘇小熙特意挑出來又在家裡親手培訓了幾年,把各項口味都調教得極度符合趙子建的胃口,還能屢屢出新的幾個專業廚師,就更是差了不知多少。
不過話不是那麼說的,人家衛老師為了請你吃頓飯,特意買酒買菜,回來自己進廚房忙活了三四十分鐘,菜可以不好,但情意卻沒有絲毫可指摘之處。
衛瀾也不是什麼做作的人,聞言就隻是笑,見趙子建實在是誇的不像話,才忍不住說:“得了吧你,我自己做的菜我自己心裡有譜,不說比你請我吃的法餐了,就是比起稍微好點的飯店,我這手藝肯定也是差了點兒,唉,就這還是最近一個暑假閒著,沒事兒就自己琢磨做菜的結果呢!湊合吃吧,彆嫌棄!”
趙子建趕緊擺手,“挺好了!挺好了!”
他放下筷子,拿起酒瓶來給自己倒上了半玻璃杯白酒,剛要把酒瓶放下,衛瀾已經把她的杯子往這邊推了推。
趙子建看著她,“你也喝?”
這下子反倒是衛瀾有點詫異,“我為什麼不能喝?”
這時候恍惚想起來,好像上次請她吃法餐,那瓶紅酒讓她喝了能有一多半——謝玉晴就蠻喜歡喝酒的,而且酒量也不小。
趙子建拿著瓶子,給衛瀾也倒上差不多的半杯。
倒完了收起瓶子擰上蓋子,他還問:“晚上不用看自習?”
一般來說,晚上的自習課經常會有任課老師過去轉悠,方便同學們問問題,但那不是必須的,反倒是班主任,一般都要求晚自習的時候必須至少待在辦公室裡,隨時過去班裡轉一轉,保證班級的學習秩序。
結果衛瀾說:“我跟薑老師打過招呼了,第一節課他替我去轉悠轉悠,這邊請你吃完飯,我過去晚不了第二節的晚自習,沒問題的。”
趙子建也就不再多問。
他舉起杯子,衛瀾也很豪爽地舉起杯子,倆人叮的一聲碰了一下,趙子建還提醒,“這個酒比較辣,跟紅酒不好比,你小口喝。”
衛瀾瞥他一眼,咕咚就是一口,嚇了趙子建一跳。
雖然嗤哈嗤哈兩聲,顯然也是辣,但衛瀾愣是沒當回事——這居然是個喝家!
趙子建莫名覺得驚悚,喝的口就越發小了點。
大家吃著菜,倒是沒有什麼師生坐一起的彆扭,跟上次吃法餐的時候差不多,吃著聊著,倒也自在。
忽然,衛瀾想起一個事情來,饒有興致地看著趙子建,問:“哎,趙子建,你平常是不是挺會哄女孩子的?”
趙子建問她:“何以見得?”
衛瀾想了想,說:“我覺得你挺心細的,而且對女孩子很溫柔。再加上你本來就給我的感覺很老成,所以才會這麼覺得。”
趙子建想了想,說:“可能吧?我倒覺得不是哄,是我本來就挺尊重女孩子的。這可能是性格,也可能是家庭的影響。”
衛瀾“哦”了一聲,主動拿起杯子,跟趙子建碰了一下,這一次倒是隻喝了一小口,隨後放下杯子就又問:“那你跟謝玉曉是怎麼鬨翻的?”
趙子建一口酒剛下肚,聞言端著杯子卡在那裡。
怎麼鬨翻的?我能跟你說我是她姐夫嗎?
尷尬片刻,趙子建無奈地說:“衛老師,咱能不提這個事兒了嗎?我跟她真沒什麼,本來就沒有所謂開始,後來也無疾而終,頂多就是大家都瞎猜罷了。現在她要去清華了,我去齊東大學,更是分開了,以後估計一年都見不了一次麵,你說,我倆還能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