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瀾想了想,搖頭,說:“未必!”
趙子建無語。
但人家有理有據,說:“跟你說,我帶了你們班接近三年,雖說不是每個人都特彆了解吧,但大致上大家的脾氣我都摸個差不多,更何況謝玉曉是我的尖子生?跟你說,這女孩特彆軸,認死理兒。”
這個話貌似沒說完,但意在言外,趙子建明白她要說什麼。
但仔細想想,還真是如她所言。
而且不止她,認真來說的話,其實謝玉晴也有點“軸”——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罷,她認準了的事情,那是絕對的撞了南牆都不帶回頭的。
所以,她喜歡誰,可能就會一直喜歡誰。
趙子建無從反駁。
事實上,他當然知道謝玉曉的確是有點喜歡自己的,但是在雙方還沒有徹底戳破那一層窗戶紙之前,其實也就是高考剛剛結束,趙子建覺得不至於影響到她的高考發揮了,就趕緊把自己跟她姐姐的事情捅破了。
所以,她喜歡自己到底有幾分?這樣的少年人情竇初開的所謂喜歡,在進入大學校園之後,在經曆、見識都日漸增長之後,還能保留幾分?又能保留多久?
都不好說。
內心的貪念固然有,但要是謝玉曉去了大學之後日漸淡然,最後大家能夠回歸到正常的姐夫小姨子的關係,甚至哪怕隻是普通同學的關係,讓她跟謝玉晴的關係不至於再那麼僵硬,趙子建這邊其實也是很高興的。
人是會有貪念的,男人也是十之八九好色且貪多,喜新厭舊,或喜新不厭舊,都是所在多有,但人並非禽獸,人還有理智這個東西在,一時貪念雖有,但明知事不可為、明知事不易為、不宜為,雖有貪念,也並不是壓不下去。
心懷貪念,還無法控製自己的,一般都到監獄裡去了。
…………
一個謝玉曉,似乎是一下子打開了衛瀾的話匣子。
她大學畢業其實也就剛三年,三年下來隻教過兩個班,一百來個學生,而自己親手擔任班主任帶出來的,更是隻有趙子建他們這個班,如今三年過去一戰功成,要說她對這些自己親手送進大學的學生、或者說是對自己過去的這三年的教學生涯沒有點感慨或者懷念,那才是不正常的。
於是兩個人聊著聊著,趙子建倒是逐漸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一個電話,居然會引來這樣的一頓飯,又為什麼衛瀾居然那麼大口的喝酒了。
與其是說回請趙子建一頓,莫不如說她是特彆想有那麼一頓飯,來回顧和總結一下自己過去三年的經曆與成就。
跟其他學生可能還要遮遮掩掩做做樣子,未必儘興,但跟自己,卻是可以放開了的喝點酒、聊一聊、放鬆一下的——彆管怎麼說,自己也算是既見過她被人糾纏時的窘迫,又曾經幫過她的忙,而且甚至還被她當眾親過一口的。
這種關係,遠比普通的師生相得要來得更讓人放鬆和自然。
說完了趙子建他們班裡的一些逸事,也算是回憶了一下光輝歲月,衛瀾又順嘴說起今年沒能搶到尖子生班的事情,自然不免就帶出了一點小小怨氣,又提起來,這一屆她做班主任這個班的學生裡,成績遠遠不如趙子建他們這個班。
至於像吳雨桐那個級彆的超級學霸,更是彆說那個班了,其實往上數往下數,近幾年的市一中,也就出了一個吳雨桐。
基本上可以說,像謝玉曉這樣的好學生、尖子生,每年都會有,但是像吳雨桐這樣一出來就感覺要智霸天下的,卻是多少年才能碰到一個。
但是這又能怎麼辦?
事實上彆說是市一中了,就是放眼全國,幾十年後的事實證明,人家吳雨桐也是智商最頂級的那批人之一啊!
衛瀾沒能搶到帶尖子生班的機會,未來三年後的獎金就會少一截,用她的話說,三年後估計還是輪不到,因為資曆太淺,能半路接到一次,都已經是彆的老師不太方便臨時調動之下的幸運了。
她說:“我本來是十年之內都沒資格帶你們這樣的尖子生班的。所以說,咱們倆居然能成師生,也是難得。……來,乾了!你怎麼還剩那麼多?”
話說完,她一仰脖,乾了。
趙子建低頭看,自己杯子裡還剩小半杯,隻好也一仰脖,乾了。
真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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