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拿著小球,托在手心裡細細地觀察。
這是一個玻璃般晶瑩剔透的小球,但明顯不是玻璃。它從那樣高的地方掉下來,但外殼卻沒有一點破碎,甚至連劃痕都沒有。
它隻有拇指蓋一般大,但是透過外殼可以看見,裡麵有無數的微藍粒子在沿著一個美妙的軌道,緩緩遊蕩。
他轉頭問淩:“這是什麼?”
態度相當理所當然,就仿佛淩就應該什麼都知道一樣。
淩微微一笑,回應了陸墨的期待。
淩:“我並不知道呢。”
他的態度比陸墨更加理所應當,會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陸墨嘴角一抽,在心裡默默地想:也是,一個能寫出那種狗爬字的軍團長,想必也不是什麼正經的智慧人設。
他確實太為難淩了。
不過這個小球是從上麵掉下來的,陸墨仰起頭,看向了那個破碎的窗口。
紅色的厚重窗簾被高空的風吹拂,在空中飛舞如同吸血鬼的鬥篷,隱約可見房間裡影影綽綽的身影。
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
【混亂的房間裡】
頭上的水晶吊燈被打得殘破不堪,支撐吊燈的支架斷了一半,搖搖欲墜但還是勉強撐住了。
牆上價值不菲的畫像被彈孔撕裂,那是名畫《夕陽》,但如今夕陽被打成了黑洞。
地上一片狼藉,木屑與水晶碎片遍地都是。
一隻雄蟲背抵著牆,他長相秀美,一頭灰色的長發用暗綠的發帶纏繞,這是男爵唯一的雄蟲,莫爾·愛丁。
四個穿著黑衣的高大雌蟲突然闖入了房間,莫爾原本以為他們是要劫持自己,威脅雄父索要錢財。
但對方一開口就讓他心驚肉跳。
“可愛的雄子,假如你不想吃太多苦的話,就乖乖把地圖交出來吧。”
這些雌蟲,明顯是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但更要命的是,莫爾是反叛軍成員這件事,連雄父都不知道。在此之前,為了方便交接,他以“想自己靜一靜”的理由,將所有保護他的仆從都撤掉了。
莫爾假裝出驚慌失措的模樣:“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救命啊!!救命啊!”
他的模樣像極了一個軟弱不堪,不冷靜更不聰明,愚笨到家的雄蟲。
“砰”的一聲。
灼熱的子彈劃破莫爾的臉頰,莫爾瞳孔一縮,身後的玻璃窗被打穿了——
風吹起了他灰色的長發,如同一團海藻,飄飄蕩蕩。
但這四個雌蟲卻並未停手,無數的子彈在房間裡穿梭,打碎了一切能打碎的東西。
“居然沒有被嚇昏,可愛的雄子閣下,您並不像傳聞中那樣的膽小如鼠呢。”
莫爾低著頭,頭發散亂。四個雌蟲團團圍了上去,一個用槍抵著愛丁的腦袋,兩個雌蟲背對著他們,在警惕著隨時可能到來的仆從。
最後一個觀察了莫爾五秒,伸手捉住了莫爾的手腕。莫爾用力想要抽回手,但雄蟲的力氣怎麼比得過雌蟲,他終究被強行舉起手,一根一根掰開了手指。
手心裡空無一物,雌蟲睜大了眼:“沒有——”
他下意識轉頭看向莫爾,卻對上了一雙散發著幽幽光芒的雙眼。
莫爾在一瞬間靠近了他,鼻尖和雌蟲幾乎相觸。
雌蟲的眼神變得空洞,鉗製著莫爾的手失去力氣,如山一般高大的身體緩緩倒了下來。
“是精神力攻擊!”
像是沒料到莫爾的舉動,其他三隻雌蟲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姍姍來遲的仆從們終於趕到,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房間內的雌蟲。
“不準動!!”
見勢不妙,三隻雌蟲對視一眼,高大的身軀突然變形,就像掉進水裡的泥一樣,迅速融化了。
失去了支撐的衣服落在地上,三隻小小的白色蟲子迅速鑽進了地板的縫隙中,消失不見了。
“莫爾!莫爾!”
一臉焦急的愛丁男爵撥開仆從,他穿著厚實的靴子,踩過一地的碎屑緊緊抱住了莫爾:“我的雄子,你沒事吧!”
陷入雄父擁抱的莫爾掙紮了一下,揚起臉時又是那副惹人憐愛的乖巧模樣了,“雄、雄父,莫爾好害怕啊,莫爾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殺莫爾?”
唉,雄父實在是太容易激動了。
不過幸虧他在窗戶破碎的那一瞬間,就把地圖扔了出去,估計現在下麵的蟲族都在逃竄吧,接下來隻要回收地圖就結束了……
……
莫爾原本冷靜的心,在來到地麵的一瞬間,心跳一瞬間提升到了七十邁。
空蕩蕩的大廳裡,剩下的蟲族寥寥無幾,而其中最顯眼的自然是——
黑發綠眸的雄蟲,以及銀發紅眸的雌蟲。
重點中的重點,雄蟲手裡的小球。
這麼小的球,為什麼會被撿到啊,你是煞筆嗎知道危險還在這裡晃悠???
莫爾的臉扭曲了一瞬間。
而陸墨自然是沒有發現這邊的異樣,他一下一下地扔著手裡的小球,皺著眉對淩說:“我隻不過是小小地考驗一下你罷了,作為第三軍團的軍團長,連這個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也太有損軍團的威名了。”
小球在他手裡,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哦,難道陸墨閣下知道嗎?”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插、入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來者滿臉微笑,正是我們風度翩翩、和藹可親、慷慨大方——陸墨最好的朋友,總是給予他無數幫助的,尊敬的金奇先生。
陸墨倨傲地“哼”了一聲。
“像這種東西,解開的方式無非就那麼幾種。”
他順手從一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調酒師用的調酒杯,裡麵還殘餘著不少酒液。
大約是正在忙活的時候,突然發生了槍、擊事件,嚇得調酒師扔掉東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