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拍拍胸口,又趁著鐘影帝正在觀察敵情,偷偷瞄了瞄鐘影帝的屁股。
高度剛好,角度也正合適,一看就是無心之見。
——鐘杳是想給他撐腰,所以才會想到要叫得親近熟稔些,剛巧看到了他大哥叫他筍,就照著叫了出來。
林竹隻是不在意這些事,卻絕不是不懂得圈子裡的規則。望著鐘杳的背影,心底的一小片喜悅忽然見了光,異常茁壯地生長起來。
磅礴又洶湧地充斥著胸口,細細糾葛纏繞著,開枝散葉,立地生花。
林竹的唇角止都止不住地翹起來,幾乎要在原地蹦上兩蹦。
鐘杳叫他筍了!
筍真好聽!
飛快刪掉了那一大串義憤填膺對於大哥給自己備注成“筍”的譴責,林竹抄起手機給林鬆發消息,眼睛裡的光芒都開出燦爛的小花團。
總裁辦公室裡,幾乎要緊張到去給弟弟把鐘杳買下來的林總裁手機一震,屏幕亮起來。
不能叫筍叫小竹: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_(≧▽≦」∠)_
提心吊膽的林總裁:……
這大概是氣瘋了。
林總裁決定晚上加個夜班再回去。
林家兄弟進行內部交流時,鐘杳已經結束偵查,朝他走了過來。
“鐘老師!”
林竹歡快地收起手機,跑到他身邊:“我們走嗎?找個地方聊聊之後的安排——您餓不餓?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又清靜又好吃的店,您要是沒有彆的安排,我們可以去那裡坐坐……”
鐘杳微微挑眉,看著忽然活潑起來的青年,不著痕跡的將準備好的解釋收起,稍一頷首:“好。”
兩個人今天才見麵,上來就叫得這樣親近,按理其實已經有些冒犯。
鐘杳尊重林竹,不願叫他覺得自己輕浮隨意。對著鄭藝設法教訓是一回事,隻剩兩人的私下裡,他其實原本有意重新稍稍拉回距離,以免讓林竹生出太多不適。
可那雙眼睛裡的高興卻又真實得不知掩飾。
像是猝不及防見了一片澄淨湖麵,天映在裡頭,雲映在裡頭,什麼都坦坦蕩蕩地亮出來。遊魚擺著尾巴躍出水麵,在水中的天空裡撥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鐘杳同他一起往外走,想起什麼,又補充:“不用叫我鐘老師。我叫鐘杳,你可以叫我——”
鐘影帝忽然體會到了和自家經紀人一模一樣的困窘。
但鐘影帝絕不是會被這樣的困窘輕易擊倒的人。
鐘杳:“可以叫我鐘杳。”
林竹:“……”
鐘杳低頭看他,輕咳一聲掩住笑意,目示門外:“走吧,先去談談。”
他已經淡出圈內許久,偶爾走在街上都不會引起狗仔跟拍,也已漸漸習慣了這樣的待遇,舉步正要向車邊過去,忽然察覺到袖子上的隱約阻力。
鐘杳回身,正迎上林竹異常凝重的神色:“有事?”
“有一點。”
林竹點點頭,低頭按了兩下手機,快速查看過幾條消息,忽然摘下自己的平光鏡,舉手戳倒鐘影帝臉上。
燦星都已經做好了計劃,不會因為一句話就泡湯——今天的記者原本就是衝著鐘杳來的。隻要鐘杳一出公司大門,就會立刻被“意外發現”的記者團隊包圍采訪,到時候有數不清的陷阱等著他。
踩鐘杳捧鄭藝、讓祁誌蹭熱度的板子,這場采訪可能會產生的效應可想而知。
采訪是最容易下黑手的,無論怎麼提防,隻要在處理上掐頭去尾、移花接木,能把一個人的形象輕易扭曲,變成完全不同的應對。
鐘杳出國三年,歸來之後第一次在公眾前露麵的機會,要是落在這些人手裡,無疑是最劣勢的開局。
門口祁誌的臨時采訪已經結束,那群記者將散未散,有幾個正朝這邊張望,已經興奮地快步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