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
林竹:“……”
鐘杳:“其實國內對這句話的理解和英語國家有些差異。在國外這句話的意思不太健康,但是本土化久了,入鄉隨俗……”
林竹哭笑不得地鬆了口氣,張口要解釋,被編劇一把拖回,真心實意讚美:“對對,你英語真好。”
鐘杳察覺出來異樣,蹙了蹙眉,轉向林竹想要細問。編劇卻並不給他這個機會,眼疾手快把劇本塞在了兩人麵前。
“來,彆管什麼cp了,你們倆看看這麼改行不行,讓你們家小少爺多出幾場……”
讓林竹一塊兒跟著演,其實也是劇組這邊的意思。
川影沒那麼多的礙事規矩,副導演執行導演場務製片人都在鏡頭底下過過戲癮。展源的戲統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集,身邊多一個幫忙的小少爺並不生硬,反而能把人物形象立得更加豐滿。
林竹頭天晚上表現得的確出彩,選角導演連那個角色的特約都沒找,唯一擔心的就是鐘杳這個正主會不會不樂意自家經紀人搶風頭。
現在鐘杳為了林竹找上門來,無疑瞌睡正遇上枕頭。
“跟你到最後一集行不行?”
川影內部分的細,分鏡都有人專門畫。總編劇正閒極無聊,難得遇上有興致的工作,拿著劇本眼睛發亮:“就偶爾出一出場,替展源跑跑腿辦辦事,來點兒甜的互動——師徒組招人喜歡!現在的觀眾最擅長拿放大鏡找糖了……”
林竹抬手用力揉了兩把臉,分心聽著他說話,把心底那一點兒細細的動搖用力按了下去。
鐘杳確實是不該懂得這些的。
十年前的同性題材更多存在於社會意義的討論裡,限度設得涇渭分明。要拍就是真刀真槍,要做輿論炒作就是止乎禮的簡單打鬨,並不像現在這樣在踩線的邊緣反複縱跳。
林竹追了十二年的星,自然知道鐘杳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鐘杳正劇出身,接的角色經典不少,卻都是些無關情愛的大戲,除了獨來獨往的孤僻俠客就是鐵血敬業的警察軍人。總算熬到了能在熒幕上談戀愛的年紀,就被天降汙水潑了一身,斷然脫身退出了那一趟攪不清的渾水。
不要說線下炒作,就算是角色需要,稍親密些的鏡頭鐘杳都沒碰過。
現在看來……鐘杳是真不喜歡這個。
不然也不會在理解出現了這麼嚴重偏差的情況下,卻還是拒絕了鄭淩陽的邀約。
林竹藏在口袋裡的手動了動,給自己悄悄喂了顆牛奶糖。
不喜歡也沒關係……
他現在能陪著鐘杳,就已經很知足了。
甜津津的香氣在舌尖沁開,林竹抬頭,看著鐘杳全神貫注看劇本的身影,唇角慢慢揚起,眼裡的光芒又乾乾淨淨的亮起來。
編劇一無所覺,仍然眉飛色舞:“就讓他們拿放大鏡找!我看看——你不喜歡py with 人是不是?這樣,你為劇情犧牲一下,反正是自家經紀人,三集摸個頭,五集拉個手,七集意外擁個抱,十集讓他陪著你殉情……”
林竹聽他說得越發離譜,不等鐘杳開口拒絕,已經忍不住開口:“梁老師,這樣不太好——”
“是不太好。”
鐘杳的聲音同一時間響起,稍一沉默又補充:“殉情不吉利,這裡適當改一下。”
“誒你這個老藝術家怎麼不光英語好還迷信!”
編劇難以置信,抬頭正要質問,忽然回過神:“前邊行?你願意跟他演親密一點兒的?能下手摸他頭,拉他手,在他迷茫的時候給他一個愛的抱抱?”
鐘杳回頭看林竹。
林竹不及挪開目光,整個人騰地紅起來,手足無措:“不不,我——”
鐘杳輕笑,抬手按住他頭頂以防亂蹦:“我儘力。”
林竹心頭不知是喜是憂,在他掌心下抬頭,扯扯嘴角正要開口,鐘杳卻已認認真真地坦誠說下去。
“我儘力……爭取忍到第三集再摸他腦袋。”
編劇:“……”
林竹怔怔站著,抬頭迎上鐘杳帶笑的深邃目光,整個人轟的一下全熟了。
被期待的時間似乎總是過得格外的慢。
林竹一下午都沒靜下心,一直想著晚上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