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飛蛾{貳}(1 / 2)

夏洛克“嗯”了一聲,聲帶帶動喉結的震顫,細小的細小的顫動,從她的指尖下傳來。

“是嗎?或許我走的太急了,並沒有注意。”

路德維希的手停住了,但隻不過是短短的一秒。

走的太急了嗎?

她咬了咬唇,裝作隨口提及一般地說道:

“先生,我沒有和你解釋,是因為我覺得你肯定都已經推理出來了,我再解釋一遍就顯得太傻了——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權宜之計,如果你不打斷我,那個吻我也會避開的。”

夏洛克抬起眼睛,灰色的眸子裡,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側臉。

他的小女朋友,裝作無動於衷,用漫不經心的姿態,和他解釋今天發生的事情的原委。

隻是她沒注意到,她手下的力道,無意識地加重了。如果他再傷得嚴重一點,這個力道恐怕要造成二次傷害。

路德維希從書本的翻頁裡取出了原本順手拿來做書簽的創口貼。

那個小小的傷口,落在他光潔的皮膚上,簡直是美玉上的瑕疵,無時無刻地在提醒她,她到底愚蠢地做錯了多少事情。

如果不是夏洛克趕來救她,亞圖姆沒有等到夏洛克,她失去了作用,變成了累贅——還能活著回來嗎?

她抿了抿嘴唇,側著臉,借著頭頂上黯淡的燈光,把創口貼仔細地粘在他破損的傷口上:

“今天是我做錯了……你已經告訴我今天最好不要出門,是我沒有聽。”

不知什麼時候,明亮的星星隱去了蹤跡,一點點細細的雨絲,一絲兩絲地飄落在他們臉上,但是他們誰也沒有在意。

她語氣隨意,因為放低了姿態,帶著一點點的軟濡,低低地在夜色裡浮動,淡紅色的嘴唇,就像花瓣一樣,在微風裡開合。

“但是我保證,以後這種事情不會發生了……在和你交往的時候,我再也不會去夜店,也再也不會去賭場 ……不管是什麼原因。”

她垂著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一樣蓋下來。

因為專注著他微不足道的傷口,嘴唇不自覺地抿起,但又隨即微微張開:

“以後,當你叫我呆在家裡時,我就乖乖地呆在家裡,哪裡都不去……”

她話音還沒有落下,她的話音還停在狹窄的小巷裡,停在牛毛一樣細而軟的雨絲中,就再也落不下去。

因為,在最後一個話音吐落出來之時,她整個人,已經被夏洛克緊緊地抱住。

他順著他彎腰的姿勢,抱住她朝前一倒。

她在他懷裡,那麼嬌小而契合,隻要輕輕一環,就能把她的身體,她的發絲,她的氣息,一絲不漏地鎖進懷抱。

小巷太窄了,他輕而易舉地,就把她壓在對麵的石頭牆壁上。

他深深地注視著黑暗中,她如同黑夜一般神秘而純正的黑色眼眸,然後俯□,吻住了她花瓣一樣的嘴唇。

路德維希手上一鬆,書嘩啦啦地落在地上,散了一地。

環保紙淡黃色的書頁,被飄飄蕩蕩的雨絲,一點點地打濕。

安在老石牆上的舊式燈盞快要睡著了,燈光陳舊得像個老人。

昏黃的,曖昧的,薄霧籠罩的……卻偏偏,又是如此清晰的。

細細的雨絲,從望不到儘頭的漆黑天空落下,牛毛一樣,落進路德維希睜大的眼睛裡。

夏洛克在……夏洛克在……

夏洛克一手墊在她腦後,一隻手捧著她的臉。她隻到他肩膀高,他不得不俯□,才能把她整個地摟進懷裡,親吻她帶著馥鬱香氣的嘴唇。

馥鬱的,柔軟的,讓人著迷的。

親吻她,就像親吻一朵鬱金香。

路德維希掙紮起來,把頭偏開:“先生……”

夏洛克沒有理會她的掙紮,他放開她的臉,寬大的手掌順著黑色絲緞襯衫順滑的麵料,握住她一直試圖推開他的手掌。

十指相扣。

然後偏過頭,鼻尖貼著她的鼻尖,嘴唇貼著她的嘴唇。

他輕輕地在她的嘴唇上蹭了一下,淡淡地說:

“張嘴。”

並非淺嘗輒止,那遠遠不夠,懷抱被真實填滿的充盈感,他想要更多。

夏洛克握住的,正巧是她受傷的那隻手。

被他緊緊地握著斷裂的右手,路德維希忍不住痛呼出聲:“先生,疼……”

隻是,她的呼聲太過微弱,就像初生小貓的叫聲,聲音還沒來得及放出來,又被他順著那絲張開的縫隙,悉數吞沒進嘴裡。

這次,是真正地被吞沒——互相糾纏,彼此交疊。

就連喉嚨深處,都能感受到對方冰雪一樣清涼的氣息。

……雨漸漸地下大了,路德維希可以看見雨水沿著老舊的,斑駁的燈罩,彙聚成小股水流,順著那不再流暢的弧度,一滴滴地滴下來,落在她臉上。

冰冰涼涼的溫度,卻不能使她的大腦清醒過來。

夏洛克墊在她腦後的手,一路向下,順著絲緞流水一般的紋路,和絲緞之下她,她更為絲滑的肌膚,落在她的腰上。

他一隻手輕輕一帶,路德維希就被他帶起來,肩膀磨在粗糲的石頭牆麵上,被迫更深地去迎合他的親吻。

她的腿被他壓在雙腿間,一隻手臂被鎖在他的臂彎裡,身體也被他緊緊地禁錮住。

而另一隻手落在他的手掌中,與他緊密地交握。

他掣肘的力量如此堅定,容不得她半點掙紮。

她微小的反抗,像是蚍蜉撼樹,不能推動他堅實的胸膛分毫。

路德維希仰著頭,被動地承受著夏洛克不容反抗的親吻,他長長的睫毛垂下來,落在她的眼皮上,她隻要眨眨眼,就能夠感受到它們微微地抖動。

——那是被攫住的蝴蝶的翅膀,在樊籠裡輕輕晃動,掙紮著想要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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