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段話裡有著雙層含義。
皇太妃聽罷,這才展露了一絲笑顏:“你說的是。”
項家女兒可不靠情愛過活。
她們要抓的,始終是手中更實際的東西。
皇太妃的目光從項詩鳶身上梭巡一番。
“哀家瞧,還是你最適合舜兒不過。”
項詩鳶抿唇一笑,並沒有順著話往下說。
但皇太妃已然開始深思起來。
這廂江舜出了元壽宮。
常英走在他的身後,滿腦子疑惑。這位皇太妃待主子一向不錯,甚至說是分外愛護也不過分。
安宜皇貴妃渾身仙氣兒,性子淡,少有與主子在一處說貼心話的時候。但那位皇太妃就要肉麻多了,總在主子跟前,說主子幼時的事,順帶還關心備至,恨不得一手操辦起主子的衣食住行才好。
雖說皇太妃是項家的人。他也隱約聽說,皇太妃似乎不大喜歡未來的安王妃。
但按理來說,主子也不會這樣直接地下了皇太妃的麵子啊?
常英沒敢將這些疑惑問出口。
這時候江舜卻慢條斯理地出聲道:“有一人路過彆人家的院子,瞧見院子裡有棵果樹長勢喜人,於是他便每日都來瞧果樹,再不時澆澆水,待果樹長成時,便想著該摘果子了。”
常英脫口而出:“這人好生不要臉。”
江舜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是不大要臉……”
話說到這裡,江舜便沒再往下說了。
常英總跟在江舜的身邊,到底是個機靈的,等陪著江舜走到了皇宮門口時,他便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了。
常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倒是他蠢笨了!
主子不愧是主子,實在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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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七桐壓根不知道,江舜在背後默默無聞地為她掃除了一個障礙,使得皇太妃並不敢明目張膽地來對付她,以宣泄不滿。
這會兒她正收拾一番,準備出門去。
今個兒單嬌靈遞了帖子來邀她,她已有一段日子不曾與她們混在一處玩,自然不會拒絕。
隻是臨出門的時候,蕭七桐便正瞥見了蕭靖的身影。
蕭靖轉過身來瞧她:“出門去?”
蕭七桐點了點頭:“去單府。”
“單將軍府上?”
“嗯。”
自從蕭靖生辰,她送了方硯台給他後。
蕭靖便也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每日都要尋摸著機會,與她說上兩三句話。
她倒不覺什麼,左右就是嘴皮子一碰,應個聲的事兒。但每回她身後的幾個小丫鬟總是被嚇得不輕。
瞧吧。
眼下,蕭靖攔了她說話的,也就隻說了那麼幾句僵硬的對白。
隨後便聽蕭靖道:“那去吧。”
這對話比白開水還要無味。
也不知她的這位大哥,怎麼堅持下來每日都與她說上幾句的?
蕭七桐點了頭,辭彆了蕭靖,踏上了馬車。
蕭靖盯著她的背影看了會兒,然後才帶著隨從也出門了。
單嬌靈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兒,備受寵愛。
當蕭七桐抵達單府門口時,門房問得她的身份後,也全然不顧她在京中的名聲如何響亮,隻神色如常地將她請進去了。
可見作為單家姑娘的朋友,自然便也能得單家上下高看一眼。
蕭七桐跟著丫鬟往裡走去。
還沒等走到院兒裡去,她便聽見一陣腳步聲近了。隨即便見鴻欣郡主與單嬌靈二人,先後走了出來。
兩個小姑娘兩頰都帶了一點紅。
隻是因著禮教規矩,讓她們沒有飛撲向蕭七桐。
“七桐。”單嬌靈低聲道。
鴻欣郡主倒是喚了一聲:“七桐姐姐。”
而後,她們便引著蕭七桐進了院子。
鴻欣郡主見蕭七桐神色沒有異常,方才鬆了一口氣。畢竟她還惦記著上回聚會時,哥哥那種種詭異不尋常的舉動。
雖說她也瞧不穿哥哥的心思,但隻盼著七桐莫要生氣就好了。
“坐。”單嬌靈很有主人家的自覺,親手搬了凳子來讓蕭七桐坐,凳子麵上還鋪了一層毯子,似乎是怕凍著蕭七桐了。
其實這會兒天氣已經隱隱有些熱了。
蕭七桐點頭落了座。
那頭單嬌靈低聲道:“蕭家是不是要辦喜事了?”
辦喜事?
哪門子的喜事?
蕭七桐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