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爭奪周內司6(1 / 2)

筠娘子上樓足有一個時辰,已近酉時,落日瑰麗的如同在碧藍的帷布上噴了血。

樓下劉三娘已經耐不住要上樓了,金嬤嬤攔住她:“還沒輪到三娘呢,三娘急什麼?”

劉三娘跺了跺腳,口出狂言:“人家相媳婦也不要這麼久,周內司在上頭做些什麼?”

金嬤嬤老臉一沉:“三娘認為他們在做些什麼?有的人,周內司連搭話都懶的搭。有的人,偏偏看上一個時辰都嫌短。而有的人,連看的勁頭都沒有。三娘不妨對號入座得了。”

劉三娘早已心慌意亂,指著金嬤嬤的鼻子,口不擇言:“你不過是一個奴才,敢這麼跟我說話!要不是看你資曆老,要不是夫人重用你,我……我……”

金嬤嬤一掌甩開她的手:“老奴倒要瞧瞧三娘打算如何發落老奴!老奴吃的鹽比三娘吃的米還多!老奴奉勸三娘,話千萬不能說的太早,這女兒家要是嫁錯郎了那日子未必就及得了我一個奴才!三娘在娘家有太夫人撐著,等到了婆家……哼……”

劉三娘麵色一白,雙目噴火:“我就是嫁到了周府也有母親撐著!”

劉三娘不停的安慰自己,到時候她就是一品瓷內司的夫人了,且不說身份的尊貴,就是娘家也有母親拿捏著嫂子,她天生命好又有何懼?

金嬤嬤掰了掰指甲:“誰能做得了周內司的主?夫人給你搭了橋不假,可惜這橋已被捷足先登了。”

劉五娘一把扯過劉三娘:“三姐姐,作甚自亂陣腳?如今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宋筠娘算什麼,我們能殺她一次,就能殺她第二次!”

祁孟娘心情悒鬱沉思晌久,給劉三娘和劉五娘的磨刀霍霍添了一把火:“我們都被宋筠娘給騙了!”

“什麼?”

“周內司相中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宋筠娘。”

隻聽祁孟娘頹敗道:“周內司的馬車跟了我兩次,而這兩次分明宋筠娘也在場。那麼豈不是也能說——周內司相中的也可能是宋筠娘?宋筠娘小小年紀雖說還是個胚子卻也是個美人,進退有度滿腹心機,她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祁孟娘抬頭隻見一片血紅:“所以我們都中了宋筠娘的計了?”

劉五娘抱手道:“難不成周內司娶個死人回去不成?”

祁孟娘決定退下:“合著這裡也沒我的事了,我先走一步。”

祁孟娘心緒複雜,想攀上周內司,真是難於登青天。周內司二十又二,尋常這個年紀的男子不說妻妾成群也差不離。

祁孟娘念及父親對周內司的評價:此人無懈可擊。

周內司看不上的人,縱使使出渾身解數,也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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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筠娘子喝了不少金橘團雪泡縮皮飲椰子酒,臉頰是兩團酡紅,上眼皮和下眼皮鬨翻了不停的打著架,強撐著端坐的小身板也是晃悠晃悠了。

筠娘子緘默。

知州夫人隻看到窗上一層滴血的霞光,盤算著時辰,麵上焦急。

知州夫人沒了耐心:“宋筠娘,我舍祁孟娘而選你,就覺得你是個識時務的!”

“美酒當前,又有絲竹悅耳,雕欄玉砌,仿若仙境。筠娘有些糊塗了……今夕何夕,不似人間。”

“你,你,你少給我裝瘋賣傻!”知州夫人心急如焚。

“筠娘今個一酒泯恩仇,什麼都沒聽見。筠娘隻聽得絲竹不斷,好生愜意。”

“屁個絲竹!”

“難道夫人沒聽見麼?”筠娘迷離的笑道:“絲竹聲就是從屏風後麵傳過來的。”

“咳咳……咳咳……咳……”咳嗽聲裡仿佛夾雜著隱忍的笑意,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意味。

筠娘子似乎聽到周內司在取笑她的狐假虎威,麵上酡紅更甚。

“屁個絲竹!”

知州夫人再次脫口而出猛然一噎,筠娘子促狹道:“我聽是絲竹聲,夫人聽是出虛聲,咳……”

筠娘子朝屏風的方麵眨眨眼睛:我叫你咳!

真的是喝多了,筠娘子打了個酒嗝。

筠娘子被酒氣嗆的暈乎乎,卻不忘正事:“夫人早就內定好祁孟娘演這一出戲,在最後關頭換人,身在其位必謀其職,我又豈會讓夫人失望?我不是祁孟娘,自然不可能像她一樣獅子大開口。不過我想,夫人自會許我個公道的報酬,對不對?”

知州夫人怒極,卻也明白這個道理。不怕她唯利是圖,就怕她油鹽不進。

知州夫人沉聲道:“你想要什麼?”

“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宋家的青瓷還請夫人和周內司大人給個開眼的機會。”

“好,我允了。”

“既然周內司大人在,不妨讓大人給我寫個憑書,我也好回去給家父報喜,周內司大人肯賞臉來我宋家鑒瓷,也不枉我舟車勞頓一場。今年秋的朝廷美瓷薦舉,指不定我宋家的青瓷能入得皇上的眼呢?”

“說來說去……好,我允了。寫憑書就不必了,周內司一言九鼎,難道還會食言不成?”

“可是沒有憑書,家父豈會相信我的片麵之言?”

“放肆!周內司身子不爽不便用筆!”

“那我自個寫,由內司大人蓋章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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