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爭娶爭嫁6(2 / 2)

“我乾嘛要吃?我不高興吃。”

你不吃,我便走了。楊武娘站了起身。

筠娘子急的想掉眼淚:“我就知道,你不在意我。”

楊武娘坐了回去,帶著勝利者的微笑:那你還吃與不吃?

一勺藥再次被送到嘴邊,筠娘子咬唇掙紮:“我不吃。”

楊武娘拿回自己的唇邊,吹了口:現在不燙了。

“我不吃。藥,苦。”

楊武娘把藥盅擱在床頭櫃上,微撩蓋頭,自己嘗了一口,呈到她的嘴邊:我嘗過了,不苦。你信與不信?

筠娘子儘數咽下,擰眉道:“你騙我。”

騙的就是你。

筠娘子眼睛眯了起來,小算盤趕緊敲了起來。最後一口藥,筠娘子吞在口中。楊武娘擱了藥盅,筠娘子拍了拍床邊,楊武娘脫了繡鞋,拿了一個靠枕,同她並肩靠著。

筠娘子翻身,壓在她的身上,嘴唇襲上楊武娘的嘴。

不過是一個惡作劇。筠娘子齜出一點藥汁,隔著蓋頭滲上楊武娘的唇。

楊武娘趕緊張開嘴,筠娘子又齜出一點藥汁。抿嘴笑著看楊武娘的蓋頭上有一塊褐色唇印。

楊武娘拿她無方,筠娘子閉唇來回輾轉。楊武娘不知她何時會把藥汁齜出來,見她調皮的來回,再瞧她一臉的得意和狡黠,整個人水深又火熱。

筠娘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犯什麼錯誤。

楊武娘被撓的心癢難耐,索性張嘴含住她的雙唇,隔著蓋頭吸吮起來。

筠娘子瞪大了瞳孔,呆愣住了。楊武娘的舌頭頂著蓋頭鑽進她的嘴裡,剩餘的藥汁一半滲入楊武娘的嘴裡,一半汙了蓋頭。

在沉淪之際,筠娘子的腦袋裡砰然作響。

——“我家武娘心性可高著呢,要嫁就嫁周內司。我家老爺對周內司也是讚譽頗多……”

筠娘子一個激靈,從楊武娘身上翻下,狠狠的敲了一下腦袋。一切都已經失了控,她自言自語,居然以為看明白了楊武娘沉默下的所思所想。

她居然以為不消她說一句話,她便已經全部明白。她究竟有多自作多情?

她以為這隻是一場戲,她隻需扮演戲中的角色,然譬如錦娘說的:“這可不是夢,莊周夢蝶不知自個是誰,我想這帛也是夢了蝶。瞧這,還有一隻蝴蝶舍不得回來呢,這帛可就不完整了。”

連她都不知何時逐漸變成了蝶。

筠娘子緩緩道:“曾經周內司說,今個他夢見自己成了蝶,飛到我的發間。這是我聽過最美的情話。武娘,我已經變成了蝶,飛到了你的發間。”而她,再也召不回這一隻蝴蝶。

楊武娘心一緊,不明她為何要說到周內司,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筠娘子悠悠道:“武娘與知州夫人和周內司一定很熟罷?”

楊武娘不願騙她,點了點頭。

筠娘子掩住心底的痛意。早在八歲,她的心便如大海凝結成冰。這冰一寸寸皴裂,尖銳的冰刃直捅於腹中。筠娘子疲憊的闔上了眼睛。

楊武娘喜歡女人!更喜歡她宋筠娘!這本身就是一個騙局!

筠娘子心如刀絞,她為什麼要容她侮辱於她?為什麼要以利用的名義靠近她?她自作聰明的掩飾了自己的私心,她分明就是喜歡她!她是她的英雄,她怎麼能不喜歡她?

愛之深,恨之切。她筠娘子,被奶媽一次次背叛設計,哪怕是推入蛇坑,都能笑著演戲。她筠娘子被表哥一次次臨陣拋棄都能假意說“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她筠娘子被父親忽視被母親折磨十三年,都能以血讓父親回頭。

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明白人情冷暖,無人可依。

可是楊武娘是不一樣的。

筠娘子要笑著演完這場戲,麵上浮上矯揉造作的深情:“武娘一定會嫁給周內司嗎?武娘寫的一手好字,都是跟周內司學的麼?”

筠娘子可沒忘記,周內司親手寫的憑書,字跡俊秀嚴謹。而楊武娘寫的“以二乘二,得四。以四乘二,得八。以八乘二,得一十六。”仔細看其中風骨,與周內司的字分明就是出自一家。隻不過周內司的字因為病重而墨跡深淺不一,還有的字撇捺之中有斷點。

楊武娘意欲搖頭,楊武娘忖度出她的懷疑,可是又擔心她會猜出她的身份。楊武娘最終點了下頭。

筠娘子眼裡的淚水毫無預兆的滑了下來。這樣更好,她不是在演戲麼?這樣她就能演的更真切一些!

筠娘子笑的飄忽:“難怪武娘能在從衢州回來的路上與我偶遇?武娘並非非要坐我的馬車不可,武娘……武娘還在馬車上跟我示威,非周內司不嫁,是不是知州夫人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秀棠的話讓武娘誤解了,我……我從來不妄想周內司!武娘你卻救我,你作甚救我!”

筠娘子眼淚鼻涕一把接一把。

“武娘,知州夫人一定跟你說了,知州夫人把我玩於鼓掌之中,她是對的。我是愛慕過周內司,每個人都有弱點,知州夫人恰巧對症下藥了。”筠娘子已經無力解釋,她又為何要解釋?

楊武娘是不是最初的動機,隻是與她這個情敵一較高下?

楊武娘是不是見她可憐,有了更好的侮辱她的方法,一次次救她,讓她喜歡上她,然後再棄之不顧,與周內司雙宿雙飛!

這才是楊武娘真正的不可告人的企圖。

作者有話要說:咳,抱歉昨天才回來,今天開始儘量日更。

感謝penny的地雷票!

評論都會回複的,不過要明天回了,夫人累掛掉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