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姨娘小產(1 / 2)

白姨娘在正房陪江氏閒話。江氏慪的不行,幾天下來臉蠟黃整個人蔫了一圈。

如今瓷窯是筠娘子一把手,服侍江氏的丫鬟都被打發到了瓷窯裡乾活。筠娘子以張舉人不識時務對平哥兒的仕途有害無益為由,把平哥兒送到了衢州的書院進學。

白姨娘親眼目睹過江氏與筠娘子的大戲,卻撿香姨娘來說:“太太且寬心,太太這身子骨越不好,越是便宜了香姨娘了!如今筠娘連日跑山頭,老爺管鋪子燒瓷,這父女兩連宅子都不回了。香姨娘一手遮天打發丫鬟克扣衣食,我,”白姨娘咬牙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她一個不能生養的妾反而騎在了太太頭上?”

江氏咳了下:“如今我跟禁足也沒差了,身邊連個用的人都沒有,嫁妝也被一次掏空了,也就你有良心還來陪我閒話……有些事是不能讓平哥兒曉得的,好在筠娘不敢在平哥兒頭上動刀,平哥兒進了衢州書院又有人服侍,平哥兒還寫信回來說月銀充裕先生也看好他,又有些誌同道合的同窗……”江氏老了好幾歲,也就說起平哥兒有些精神,“到底平哥兒不在我身邊了!”

沒了平哥兒這個秀才傍身,江氏蹦躂不起來。

白姨娘壓住心底的不痛快。

平哥兒是宋老爺的嫡長子,自然差不到哪兒去。可是萬一她這一胎生的是兒子……酸兒辣女,她最近倒是格外喜歡吃酸的。

白姨娘伏低做小道:“我知道太太懶得爭,可是香姨娘就是個尖頭椒嗆死人的!太太可彆忘了,太太才是老爺正妻,老爺無憑無據就是知道太太使的手段還不是得忍著?老爺不日就要跟筠娘上京,隻怕等老爺筠娘回來我們便是枯骨一堆了!”

江氏煩躁,她就不該當時一得意告訴了白姨娘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體,萬一被捅開了……江氏恨極,往年都是她算計彆人,如今……真是風水輪流轉了!

江氏和顏悅色道:“我如今纏綿病榻也淡了心思,白姨娘若要我搭把手,我也沒有推諉的道理,話說前頭若是香姨娘倒了,這中饋之權就由你來管。你可彆妄想拿這勞什子的事來煩我!”

“我知道太太清心寡欲,這事也難為不了太太。”白姨娘說出打算,江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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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窯裡熱火朝天,宅子裡也忙翻了。

從宅子到瓷窯下人的冬天衣裳,香姨娘列了名單,在丫鬟的簇擁下去鎮上鋪子買好布匹,一回來就分派嬤嬤丫鬟們趕工。宋老爺特地吩咐給筠娘子做幾套好衣裳,花樣要時興的,刺繡要最好的。

香姨娘忙的後腳跟不上前腳,還沒來得及歇口茶,便聽正房那頭來使喚了。香姨娘一聽王氏大夫來給白姨娘診過脈了,據說白姨娘脈象不穩來著。丫鬟說的含糊,香姨娘眼珠一轉,扭著腰趕緊去看熱鬨。

白姨娘臉色發白的躺在正房的矮榻上,香姨娘煽風點火道:“哎呦妹妹這是怎麼了?誰叫妹妹天天往這屋裡跑來著,這不就過了病氣了罷!”

江氏的鬥誌被香姨娘一下子給拔了上來:“白姨娘胎像不穩,你且安排個人下去把藥煎了。”

一包藥擱在桌上,旁邊還有王氏大夫開的藥方。

香姨娘落井下石道:“這可如何是好?嬤嬤丫鬟們都在趕做衣裳呢。”

“你……”白姨娘捂著肚子就快憋不過氣來。

正房裡是連個下人都沒有,才取回藥的宋梁家的說是瓷窯裡有事腳底抹油的溜了。

江氏指著香姨娘罵道:“你這個狐媚子,是連主母的話都要忤逆麼?老爺就算天天睡你房裡,我也是當家主母。要不是我身子不利索,這個家輪到你管麼?你為虎作倀也罷了,你可彆忘了,白姨娘肚裡的是老爺的骨肉,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名正言順的算計宋老爺的骨血,香姨娘可沒這麼大膽子,趕緊腆著臉道:“瞧太太這話說的,這嬤嬤丫鬟是沒有,可是還有我呀,我親手給白姨娘煎藥去。”

香姨娘拆開藥包,連著藥方匆匆掃了一眼,麝香紅花什麼的,她都能辨個大概。

香姨娘心念幾轉,女眷看病都是到鎮上請壽安堂的王氏大夫,藥也隻有到壽安堂去取。除非偶有行走郎中被叫了進來。要想在藥上動手腳,香姨娘不信。

江氏怒斥:“還不趕緊去煎?沒見白姨娘都肚子疼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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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筠娘子和宋老爺在饅頭山裡燒瓷。宋福家的聲音比人先到:“老爺娘子,大事不好了,白姨娘……白姨娘有小產之兆!”

宋老爺和筠娘子俱是變了臉色,匆匆往正房裡趕。一路上筠娘子被荒草絆了幾次,宋老爺攙住筠娘子:“我兒莫慌,不過一個妾生的,沒了就沒了。”

“爹爹怎麼能說這種話?就算是妾生的,也是我的幺弟幺妹!”

筠娘子說完也懊惱了,就是那些翰林讀書人,把懷孕的妾提手賣了都是尋常事。宋家子嗣單薄還算看重,萬一白姨娘生的是女兒……筠娘子遍體生寒,父親如今是對平哥兒沒了指望,才留著白姨娘肚裡的種!

筠娘子壓住心底的寒意:“女兒失言了,爹爹莫怪。”

世間男子對自己的骨血都如此薄情,還指望對妻妾有幾分情麵?

宋老爺不以為然。正房已經亂成一團,白姨娘捂著肚子躺在榻上冷汗津津,香姨娘已經派人快馬加鞭請王氏大夫過來。茶幾上還擱著沒見底的藥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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