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氏滅亡(2 / 2)

“母親怕是不曉得,壽安堂輕易不經手虎狼藥的,”筠娘子嗤笑,“要買虎狼藥,也是壽安堂的大夫去看了病人,親自開的方子才算,貿貿然拿著藥方過來的,若有不對勁的地方壽安堂都會記錄在冊的!”這也是壽安堂遍地開花的緣由,少了藥死人的汙穢事,名聲自然就好了。

尋常也沒見有行走郎中過來,宋老爺這味石膏,從哪來的?

這頭鬨著正熱鬨,也沒瞧見白姨娘在掙紮,隻聽撲通一聲,白姨娘連人帶被從榻上滾了下來。

白姨娘憤力向前爬著,裙上的血漬把地上拖出一道血印。宋老爺無動於衷,倒是筠娘子憐憫的推了下宋福家的:“還不去把白姨娘攙起來,我也不懂小產的事,白姨娘這頭該怎麼服侍,就由嬤嬤先服侍著,藥什麼時候煎好?”

白姨娘算是明白了!

宋老爺給江氏開的藥裡根本沒有虎狼藥,江氏先是拿這個哭訴宋老爺的薄情寡義,唬著她演戲對付筠娘子。如今又拿這個給她設套!害掉她的孩子!

她做了江氏的狗,不惜被宋老爺忌憚上也要配合江氏,還不是為了保住肚裡的孩子!

“石膏根本不是老爺下的!而是太太!是太太你這個黑心肝的!”白姨娘伸出血跡斑斑的右手,指著江氏恨道,“是你哄我!哄我說這是慢性藥,是你騙我喝下這碗藥!你說對付了香姨娘,你就能收回中饋之權,你要我陪你演戲……你親口答應我會保住我的孩子的!你還承諾我日後給我的孩子庶轉嫡……你……你,”白姨娘嘔出一口血,獰笑道,“我早該想到太太這等善妒之人,連前太太留下的嫡女都容不得,連香姨娘都容不得,又豈會容得一個庶子庶女?”

“你胡說什麼?給我閉嘴!你是魘出魔障了罷?”江氏怒不可遏,“冤有頭債有主,你的孩子,與我什麼相乾?”

白姨娘恨不得撕了江氏:“你自己不也親口承認宋梁家的下去了!當時房裡就我們兩人!是你江氏……當著我的麵把藥摻進安胎藥裡的!我是吃了你的藥才小產的!你還拿什麼抵賴?”

“而且,謀害老爺子嗣這事,太太你可不是第一樁了!”白姨娘咽了下滿口的血腥味。江氏要過來封她的嘴,立刻被眼疾手快的宋梁家的給抱住了。

“你江氏謀害嫡女也罷了,你還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周內司早就來了信,今年秋的美瓷薦舉要推遲到秋末……當時老爺不在家,信被轉到了你的手中!老爺隻消問問便知道了,信封上麵蓋官印,是金邊的!誰經了手,給了誰,一查便知。你還給了宋梁家的一對耳環和一隻手鐲,讓宋梁灌醉老爺……”

宋梁家的磕頭求饒:“老爺娘子也曉得,老奴那口子就是個酒鬼,沒酒就打老奴!太太好端端的給老奴首飾,讓老奴那口子去喝酒,老奴隻當是好差事呢!朝廷美瓷薦舉的大事,給老奴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呀!”

“你陷害嫡女、謀殺庶生、善妒亂家、不容妾室,罪大惡極,我要休妻!”宋老爺眉眼晦澀,“我聘你為妻,這些年也不似彆的男人妾室成群,與你相敬如賓,你……”宋老爺的手都在痙攣,“我早該看清你賢惠麵具下的真麵目!你隱瞞朝廷信箋,便是不順父母大逆不道,就憑這一條,我就可以送你去見官!”

“那老爺送我見官呀!”江氏癲狂笑道,“老爺何必假惺惺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就算你有了人證物證又怎樣!這事捅出來,宋家青瓷的前程,筠娘的名聲,可就全部毀了!”

“難道我連休妻的權利都沒了麼?”宋老爺嗤笑。

“老爺又忘了,嘖嘖,有七出,還有三不去呢!有所受無所歸,不去。”江氏冷笑,“我姐姐永寧郡君眼下已是林家人,可不是江家人了!我父親就是個鬥雞遛狗之徒,祖宅也賣了,族親都散光了,我和姐姐已經好多年沒回過娘家了!我江氏,早就沒有娘家了!老爺你要把我往哪兒休呀?”

宋老爺一噎。

江氏慢悠悠的走到白姨娘旁邊,一腳踩上了她的肚子,咬牙切齒的連跺幾腳。

白姨娘又一口血嘔了出來,身下血流如注,裙子紅透。

所有人都愣住了,筠娘子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撲了上去,要拽走江氏:“她是一條人命!不是貓貓狗狗!你還有沒有人性了?”

江氏一把轄製住筠娘子,五指就要往筠娘子臉上抓去!

撓花了她的臉,看她還怎麼嫁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宋老爺眼疾手快一把擒住江氏,目眥儘裂的揪住江氏的頭發,把她往柱子上撞了上去!

宋老爺還要再撞第二次,筠娘子和宋福家的趕緊扯住宋老爺。

筠娘子跪下:“爹爹若是進了牢獄,女兒還怎麼辦?”

江氏額上血流而下,指著血泊裡的白姨娘獰笑道:“你這個賤貨!上了賊船,得好處時跟我搖尾巴,出了事就反咬一口!哈哈!你就活著罷,反正你這輩子都是絕種了!”

“還請王氏大夫做個見證,宋江氏得了瘋症,惡疾罔救,我宋家明日送她去淨業庵!”宋老爺閉上了眼睛。

宋老爺癱倒在了椅子上,看著筠娘子有條不紊的安排人照料白姨娘,染血的被褥很快被清理了出去,血跡也被擦乾淨了。宋老爺心力交瘁,沉默不語。

香姨娘眼裡有些淚,看向筠娘子很是恭敬。筠娘子拉著她的手:“半月後我就要隨爹爹上京,瓷窯裡有人管著,宅子裡就指望姨娘和奶媽了!白姨娘的身子,姨娘莫不舍得藥錢,就是孩子沒了,也是我宋家人!白姨娘千錯萬錯也得了報應了,我宋家可不落個苛待妾的名聲,姨娘明白麼?”

香姨娘隻有點頭的份。

宋梁家的往地上一跪,未語先淚。宋老爺冷淡道:“宋梁在畫坯師傅中就鮮有對手,你回去告訴宋梁,若是他能將酒癮戒了,我自然會酌情提拔……這都是看筠娘的麵子上,周司輔一事後,我便生了賣了你們一家的心思,要不是筠娘攔著……合該這回你是功過相抵了!還有你跟他說,甭管他發什麼瘋,他終歸是我宋家的下人,再敢打你,我定不饒他!你們要是覺得留在我宋家還有盼頭,就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宋梁的名字還是我給他取的,取梁柱之意,有挑大梁的本事偏沒挑大梁的鬥誌……慫成這樣,還是不是男人了?”

宋梁家的拭淚道:“老奴也不知那是石膏,每次去取藥時壽安堂也沒異議。老奴也沒想到……白姨娘的孩子,老奴也是有罪的!”

宋老爺敢讓宋梁家的給江氏下藥,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用的藥方是清熱去火,加上一味石膏,石膏大寒,隻消長期服用,他倒要江氏好好受受筠娘幼年受過的寒苦!

宋老爺常年跑山頭,對各種礦石都是門門清。旁人很難買到的石膏,宋老爺得之是易如反掌。

宋老爺了然:“是白姨娘自個心思不正。這個孩子沒了更好!”宋老爺不屑道,“有這樣的姨娘,能生出什麼樣的種?”

作者有話要說:宋家解決完了,開啟新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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