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假周內司3(2 / 2)

周元忽然不知道怎麼做流氓了,當流氓被調戲,反倒僵硬成了正人君子。

周元是兩隻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傻瓜,我說的話,都是算數的。”

突如其來的柔情讓筠娘子渾身不適,筠娘子失手一把推開他。筠娘子暗恨自己的衝動,念頭一轉,雙臂屈起,便捶上了周元的胸膛。筠娘子撕心裂肺道:“你還唬我!你還唬我!你碰了我的身子又不認賬……我雖然生母去的早,也是曉得禮義廉恥的……你若不娶我,我就跳湖裡沉了算了!你以為我非你這個刁奴不可麼,你作甚碰我!你這個混蛋!”

她的撒潑和軟若無骨的手臂,倒是真像一個為情所困的性情女子!嘴裡咬出來的“刁奴”二字都是滿滿的嬌嗔和埋怨味道。

周元恨不得聽她喊一輩子的“刁奴”!

“兩年,給我兩年時間。”

“萬一家父把我許給旁人了呢?”

“不會。”周元篤定。

筠娘子的猜測落到了證實。凡是跟周司輔有瓜葛的女子,傳言都是劫色喪命。而周司輔三番兩次調戲於她,卻不敢越界……尤其是這一次,她主動投懷送抱,他反而避之不及!

是什麼能壓住一個人好色成性的本質?

筠娘子心底發涼。怎麼辦?周內司真要娶她,怎麼辦?

眼前的人許是一個契機,筠娘子一巴掌甩上了周元的右臉頰,羞憤道:“你休再騙我了!如今皇儲之爭勢不可擋,周內司保持中立抬我宋家做耙子,我還知道周內司足足四年未上朝,周內司那是怎麼了,那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這樣一個人,娶我一個小門小戶女才是最好,難道不是麼?你口口聲聲說兩年後,我是不是可以推斷周內司隻有兩年的壽命了?”

她終歸猜到了。周元不作聲。

“你……你真要眼睜睜的看我嫁給周內司?等我做了寡婦,再娶我為妻?”筠娘子輕蔑道,“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從你去知州府送帖開始,你便是周內司看中的人。而我,我的奴籍是握在周內司手上的。”周元冷淡,“周內司想娶的人,無人可擋。而我,”周元麵上浮上一貫的痞笑,“我本來就不算什麼男人,我是奴才,天天給周內司這個病秧子忙裡忙外,嘖,我就想著有一天不用這般辛苦,我一個奴才也過過大老爺的癮!你怕是不曉得,周家其實很窮的,周內司更是扣的要命,這不上天讓我碰上你了,周內司抬了你宋家,日後你宋筠娘就是坐在金山銀山上!嘖,你筠娘日後可就是我的金主呀!”

果然如此。

筠娘子壓住滿腹的嫌惡。

筠娘子話鋒一轉:“合該我上了你這條賊船了。我也認了。可是司輔大人有沒有想過,若是周內司與我宋家結親,我宋家青瓷還有出頭之日麼?”

周元明知她這是繼曉之以情過後開始利誘了,配合道:“呀,難道這個算盤不是這麼打著的麼?”

“自然不是了。周內司如今炙手可熱,毫不誇張的說,得周內司便是得皇儲之位。周內司當年抬祁家,這也是一個契機,需得有白瓷與彩瓷抗衡。如今白瓷和彩瓷都各站各的隊,我宋家能攙和什麼?周內司若是聯姻我宋家,便是斷了仕途了!就跟這兩條岔路一樣,不走其中一條又如何上山?周內司不過任官五年,能走到今天的成就,不可否認他的麵麵俱到,最主要一點,他在最好的時機,讓自己水漲船高!”

“指不準周內司就存著急流勇退的心思呢!”周元莫測道,“你也曉得,周內司病入膏肓了。”

不行!他憑什麼拿捏宋家的前程陪他一起後退?

筠娘子可憐楚楚的望著周元:“宋家青瓷離不得我,我若嫁到周家,周內司又斷了官場的心思,家中瓷窯遲早是要破產的!便是兩年後,你就是遵守諾言,也隻能娶一個一窮二白的寡婦了!”筠娘子心有戚戚的模樣,“周內司一倒,你一個奴才就是做了良民,又當如何?你拿什麼光耀門楣立身於世?司輔大人的老爺夢,依筠娘看,那還是莫做了罷!”

“哦?那依筠娘看,我有什麼好法子?”

“隻要周內司一日不娶妻表明立場,周內司的身價就一日不跌。而我宋家,趁這渾水摸魚之際,指不準也能水漲船高!”

“你又憑什麼信我能做到?”

“因為你是周司輔,周內司處處倚仗的周司輔!”筠娘子環住他的腰際,“我以為,這才是周內司最正確的選擇。也是你我,這兩年最理想的部署。”

周元心如刀絞。

當初的筠娘子,在四麵楚歌之時求助武娘,也隻是以情相換。而如今的她,戴著一張張麵具,各種法子輪番上。於她眼裡,他不過是一個貪色好利卑鄙下流的小人!

周元倉皇往後一退:“我……我需要想想。”

筠娘子的掌心快被指甲戳破了。在一個流氓麵前做戲,她自己還嫌惡心呢!

筠娘子眸光掃過漫山的雪:也不知六公主部署的怎麼樣了,周內司絕對不能娶王氏女和程氏女任何一個!

隻有漫山遍野的雪,一如她的人生,無垠的荒冷。陽光那麼好,可是武娘在哪裡?隻要武娘安生活著,那便這樣罷。

筠娘子提著裙子離開,周元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背影,邁不出腳步。

空氣裡有筠娘子的一句話:“周元,礦坑裡你救我一命,我願以身相許。”

是武娘執意要走,是她連嘔血都喚不回武娘,是她放棄名節都得不到武娘的回應。

沒了武娘,筠娘子抬頭看陽光,潸然淚下。

沒了武娘,還要什麼狗屁太陽!

作者有話要說:明晚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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