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娘子很乖順的由著他摸額頭,他啞著聲音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周元,周元!”筠娘子甜甜應道,周司輔的心裡被一碗蜜醬灌下去。
“你不喊我混蛋了?”
“登徒子!”筠娘子嗔笑,臉又紅了一圈。
果真是病的不輕!——周司輔一手順上她的後背,一手順到她的膝蓋下,作勢起身抱她時道:“病成這般,還不回床上躺著?真是個傻孩子!”
他的手碰過的地方明顯一僵。周司輔低垂的眼睛眯了一下,筠娘子腦袋一懵,叫苦不迭。
周司輔一個醍醐灌頂,這麼巧他才得了筠娘子風寒的消息,宋家這頭就在門口迎著他來……
若不是他做過楊武娘……她不是喜歡做戲麼?
——那他們就到床上做去!
周司輔低頭看中手中的人,眼神變幻莫測。萬一她是真的喪父之痛風邪入體……難為她還記著他……她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
“看著我,”周司輔頭一回用不做掩飾的眼神看著她,那裡麵的情緒種種讓筠娘子本能的一縮,“筠娘,我怎麼舍得你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等到了床上,我給你捂捂,隻要出了汗你便好了……”
筠娘子心跳不穩,眼珠一轉,捶著他的胸膛道:“爹爹在審刑院生死不明,連個放鞭炮的人都沒有……年獸,周元你說年獸會不會過來咬死我?我好怕,周元,你給我放鞭炮好不好?”
“筠娘難道不知,隻有一家之主,才有資格放呢。”
“你,你就是不願意!”筠娘子在他懷裡哭鬨,“父親一定罪我就是罪人之女,那時還不是為人奴仆的份?這樣豈不是剛剛好,我便能嫁給你了……你早晚是我的一家之主,除非……我就知道,就知道你都是騙我,你不願意!”
“莫亂想了,你永遠是宋筠娘,與我雲泥之彆……”
筠娘子的心砰然一碎:“我不要你抱!我不要到床上!你這個混蛋!登徒子!瘋子!”
“這般張牙舞爪的小獅子,才是宋筠娘嘛!”周司輔冷笑,“這獅子要是變成了綿羊,趕明個太陽要在西邊升起了!”
筠娘子也懶得做戲了,抱住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你放我下來!”
“有本事你一寸一寸……從皮到筋到骨……把我的手臂給咬斷了……再跟我說放手的話!”周司輔發狠,“否則,咱們就到床上去說!雖說周內司前兩日從你父親的手上換了帖子,周內司病成那樣也是沒法圓房了……我就是真做了,又如何?”
完全契合真相二。
見血之時,筠娘子鬆了嘴,苦澀的仰臉,露齒一笑:“我明知道是周內司布局害我父親身死,逼我嫁他,毀我宋家前程……我還要像個傻子般,對你們給我父親一個好死而感激涕零麼?我若不裝病裝癡,你周元會好心給我一個真相麼?哼,你也沒少騙我,咱們半斤八兩,你想碰我那也你自己把持不住,彆說的像是你有多委屈了一樣!真夠惡心!”
周司輔放她下來,她要走,他一手收住她的腰,咬牙切齒道:“我是個奴才不假,那些因我而毀的女子,都是心甘情願往我身上貼的,她們企圖從我身上得到她們不配得到的東西,一個二個都是活該!我周元這輩子就沒勉強過女人!”
“與我何乾?”
他一把扶住她的後腦勺,迫使她的臉貼近,纏綿悱惻道:“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我,唯獨你不可以!”
“放手!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不勉強女人?”
他詭秘一笑:“你會心甘情願的……我可沒說周內司會給你父親一個好死,你怎麼跟你父親一個脾性?你父親在牢裡養尊處優,一見周內司便像交代後事似的換了帖子把你許給周內司,不僅如此,”周司輔從懷中掏出一個薄冊,“這可是你父親不眠不休寫的燒瓷經驗,托我帶給你,說隻要有這個,你早晚能燒出白地藍花……”
也有可能是真相三。
不過,周司輔輕笑道:“你想知道,想拿回你宋家之寶,自然……你現在還不心甘情願麼?”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準備一個粗長君搞定,事實上夫人想多了,下午有事,隻能更出這麼多了。
明天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