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子母珠(1 / 2)

馬奴 馬馬達 6705 字 6個月前

穆遙猛地站起來。

胡劍雄撲通一聲跪下,“老奴有罪。”

穆遙初時震驚一過,又複鎮定,坐下問,“什麼意思,說清楚些。”

胡劍雄磕一個頭,“老奴回去拿春藤,一進內庭四下裡不見一個人,春藤沒了也罷了,崖州王也無蹤影——”

“侍衛和下人呢?”

“都在外庭。說是效文先生先前吩咐,裡頭治病正在緊要關頭,沒有裡頭招呼誰也不許入內。效文先生——”胡劍雄哭喪著臉,“效文先生被綁在活石泉裡,都泡皺了。”

沈良大驚,“死了?”

“胡說八道!是泡皺了,不是泡漲了。”胡劍雄道,“誰在湯池裡泡五天不皺巴?”

“行了。”穆遙不耐煩道,“效文先生何在?”

“先生五日沒吃東西,就靠喝泉水續命。著實虛得厲害,這麼大的風沙趕不過來。他命我轉告郡主,春藤很可能是丘林清的人。郡主一走,她就假傳命令隔開內外庭,毒殺內庭一眾侍人,綁了效文先生,帶走崖州王。”

沈良插一句,“可知往何處?”

“既是丘林清的人……應當往王庭去。”

“追!”沈良站起來,“這麼大的沙暴,他們走不遠,末將帶人去追。”

穆遙冷冰冰地瞟他一眼,“如此大張旗鼓,是要昭告天下崖州王為我所擒嗎?”

沈良愣住,“郡主的意思——”

“走了便罷了。”穆遙道,“此人拿在手中更是棘手,由他去。”

“郡主?”

“郡主!”

兩個人齊聲驚呼。穆遙一擺手,“擺飯。”

胡劍雄走了要緊人質,非但沒得一句責罰,自家郡主還和顏悅色陪著吃了一頓飯,難免心下不安,睡到半夜驚醒,忍不住到郡主門前打轉——

不出意外果然燈火通明。

胡劍雄深知郡主脾氣——秋後算賬是家常便飯。正琢磨怎樣挽回,木門自裡頭拉開,自家郡主一身鴉青色勁裝,披一領黑狐鬥篷,攏著臂弩,腰佩彎刀——

“郡主?”

“噤聲。”穆遙看見他毫不意外,合上門道,“走,同我去找人。”

胡劍雄沒有被嫌棄,大喜過望,跟上去道,“都是老奴無能,害得郡主還要連夜奔波。”

“無能?”穆遙哼一聲,“千挑萬選找一個探子來照看齊聿,胡統領本事大得很呢。”

胡劍雄臉一黑,換一個安全話題,“白日裡郡主為何不立刻去追?”

“沈良為人疏闊,齊聿的事他知道得越少越好。”穆遙停一停又道,“春藤動手時什麼情狀我們並不知,王府中說不定早已有人知曉,這些人裡難說沒有丘林清的人,咱們此時大張旗鼓去追,日後同丘林清議和,臉上不大好看吧。”

“是。”

“白日追和此時追並無分彆,這麼大的沙暴,春藤帶著一個病人不可能趕路。”穆遙道,“跑不了。等我殺了春藤,丘林清隻能怪自己手下運氣不濟叫沙暴埋了死無全屍,找不到我們頭上。”

“郡主知道春藤所在?”

“賭一回看。”穆遙大步往外走,“既是我們離開那一天動手,去處便不多。連日大沙暴,她帶著個重病之人隻能尋穩妥地方避沙。如此趕路的時間滿打滿算隻有沙暴未至的前兩天——方圓絕不超過五十裡。”穆遙辨一回方向,“危山以北是我軍駐地,他們不可能穿過去,若是再預估他們往王庭去,藏身之處便呼之欲出。”

“何處?”

穆遙往身後一指,“出崖州二十裡,危山崖峽穀,是最佳避風地。”

二人乘特製的精鐵車往崖州方向趕路,直奔危山崖。車夫是西北軍精銳,駕車是沙漠白駝。饒是如此,仍舊隻能在兩次大風沙間隙尋機趕路。

胡劍雄一日欲言又止。穆遙瞟一眼,“有話說,彆把你憋死了。”

“如果,老奴是說如果——”胡劍雄乍著膽子道,“萬一春藤帶著崖州王,就在崖州城擇地躲藏,又或是往陀陀沙漠方向去,咱們豈不撲空?”

“人在崖州城無所謂,早晚尋出來。若是去陀陀沙漠,這二人必死無疑。崔滬應當離我們不遠,沙暴完結之前我們必須回去。我賭他們就在危山崖。如若不在——”穆遙牙關一緊,“就當我從未拿到過齊聿。”

駝車一整日隻走了不到十裡地,到傍晚時風沙略小,車夫加緊趕路,終於在亥時時分抵達危山崖。初一抵達,沙暴驟然轉強,大風沙逼得人睜不開眼睛,峽穀中漆黑如同潑墨,伸手不見五指。

二人戴好鬥笠,用布巾裹住口鼻。穆遙當先下車,向車夫道,“去那邊山穀避風。風哨為號,哨響在此處彙合。”

車夫軍姿筆挺,“是!”

胡劍雄在黑暗中連轉兩個圈,“這麼大的峽穀——”一語未畢,眼見著穆遙從懷中摸出一枚夜明珠,托在掌中足有嬰兒拳頭大小。

“子母珠!”胡劍雄大喜過望,“這是母珠,子珠在崖州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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