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2 / 2)

馬奴 馬馬達 5646 字 6個月前

侍人是丘林海特意安排的,有問必答,“非是王族,這一位是那然王的心頭肉,在王庭一向如此囂張的。”

“哦?”穆遙目光一閃,“什麼人?”

“便是南邊過來的那一位——原來的北境監軍,齊聿。一過來就封了崖州王的。”

話音方落,那一群人已到近前。穆遙退一步避在路邊,齊聿已經看見路邊有人,便抬手一掀轎簾,目光平平從穆遙身上走了兩遍。抬轎的侍人上前一步,刁鑽道,“什麼人見崖州王不跪?”

“這位是——”侍人一語未畢,已被穆遙製止。她極好脾氣地笑一笑,便單膝跪下。

齊聿又看了她一時,放下轎簾,被一群人簇擁著去遠。

穆遙站起來,自言自語道,“果然很是囂張呀。”

侍人仍然引著她走,“您是不知,如今咱們王庭,妖魔鬼怪橫行,這一個不去說他,還有一個小武侯,看誰不順眼,一言不合就動手,他那個屋子裡,一個月裡總有一二回抬著人出去——作孽。”

穆遙側首道,“這一個呢?不能說?”

“這一個當真說不得。”侍人低聲道,“他屋子裡的事怕隻有那然王知道,有一回一個伺候的人白出來說了一句話,被那然王生生鞭死——那然王親自動的手。如今那屋子裡,每一個侍人都是那然王親選的,除了那然王誰的話也不聽,那嘴緊的,跟上了封條也差不了多少。”

“說了什麼?”

侍人是丘林海的人,乍著膽子道,“說——崖州王昨日叫了一夜。”

穆遙強行按下心中惱怒,麵上半點不露出,“那然王夜間歡好,定然是不樂意叫人說出去。”

“小武侯不也是伺候那然王的麼——他那的事為什麼倒又能說了?”

侍人一滯,“崖州王想是更加要緊一些。”

穆遙回了下處。至夜間半日睡不著,索性爬起來,換過一身夜行衣。剛到院中迎麵遇上胡劍雄。

“郡主這是——”

“探一回丘林清的老巢。”

“咱們明日就回,郡主萬勿多生事端。”

“我省得。”穆遙擰身出去,一路攀簷越脊,輕巧巧在黑夜中穿梭,很快尋到崖州王宮,果然警戒非同一般。穆遙用了足足一柱香工夫才覷一個空入內庭。

想是外間戒備森嚴,裡頭的事又不欲為人所知——整個內庭竟無一人值守。穆遙屏住呼吸,摸到最暗處一個角落,附耳過去。

初時裡頭悄無聲息,漸漸便有男人痛苦的叫聲傳來,含了尖銳的哭泣,一下接著一下,含含糊糊的不知在說些什麼,穆遙用儘全力終於能夠分辨其中一兩個句子——

分彆是“給我”,和“求你”。

……

此後許久,每每午夜夢回,穆遙總能清晰地記起那一刻的憤怒與痛心,無一日消散,隨時日之久鐫刻於心。直到終有一日她領北境軍大破崖州,在那口枯井中與男人重逢,才終於知曉事情的真相——

他不理她,是因為他早瘋到認不出一個人。

丘林清不讓侍人入內,是她絕計不能讓人知道所謂的南朝叛臣,其實她的一個階下囚。

一個受銷魂草控製的,身不由主的可憐人。

……

穆遙命人暗暗銷毀了所有的罪像。

今天它又一次平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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