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借來的鐮刀朝溫大嫂比劃,悲嗆道:“大嫂,你再推小妹,我鐮刀可不長眼。”
說完,讓溫小妹去邊上等,直接將幾大捆稻草,都往背簍裡扒拉。
溫大嫂哪能讓二房如意呢?不逼到絕境,不可能能主導溫二丫的命運。
可溫母鐮刀直接不要命的砍過來,幾次朝她門麵招呼,溫大嫂氣吐血,不敢再亂來。
溫大嫂不敢惹溫玉嫿,也怕將溫母逼急了,被溫母拿鐮刀砍了不劃算。索性上前給溫母扶住背簍,笑得一臉溫和。
“二弟妹啊,雖然這個稻草不值幾個錢兒,可現在也屬於老房子的財產,你這麼拿了,讓彆人怎麼看新進門的二弟妹啊?”
“這不是讓外人誤會,你跟二弟還沒有離嗎?沒有離才屬於夫妻共同財產,離婚了,這財產就得另算了。你將這些稻草拿走,不知道的外人,不定還說新進門的二弟妹,是戲本裡唱得那種破壞人家庭的狐狸精小三啊。”
這話一說,可不得了,當場就炸了。
狐狸精臉色不好看。
溫母更是恨得不行,她朝狐狸精小三方向看一樣,狠狠吐一口吐沫,“呸,她不是嗎?”
離婚第二天,小三就懷孕上門了,誰說不是呢?可是這個世道就如此,溫父是工人在城裡有工作。
溫母什麼都沒有,她沒有娘家,沒有親人,在這裡連給她說句話的人都沒有。
生的幾個姑娘,還要被溫家人這麼作踐,可她有什麼辦法呢?她隻是個沒什麼本事的懦弱女人,她能乾什麼啊?
溫母都這麼說了,溫大嫂著實沒想到這個新進門的二弟妹這麼能忍,一口氣堵在喉嚨,麵上的溫和都快裝不下去。
她隻好加了把力氣,“前二弟妹啊,我先前也不是有意阻止拿稻草回去的。作為大伯娘的,多心疼幾個侄女啊。可我要考慮新進門二弟妹感受啊,她還懷著二弟兒子呢。”
“二弟今天連班都沒上呢,就特意去接新二弟妹進門呢,可見二弟多在乎她了。萬一你將她氣個好歹,二弟又揍你一頓可如何是好?”
溫母以前沒發現這個大嫂是個爛心肝,現在聽她句句話都刀子似的紮在她心底,眼淚不爭氣掉個不停。咬牙說道:“我呸,趙庭芳你個爛心肝的,我算明白你打的什麼心思了。就是要把我們母女逼上絕路。”
“我今天,不管你們怎麼說,我就是要將這裡的稻草背回去蓋房子,有本事,你們就打死我。”
說著,溫母就準備將身前稻草背起來帶走,偏偏身前攔住了個大肚子,看樣子,不比溫小妹肚子小多少。
就是說,在溫小妹出事這段時間,其父溫安國正在外麵溫軟玉懷,早就跟這個女人攪合在一起了。
這個新進門的女人,大概三十來歲,皮膚比溫母細膩,打扮也比溫母時髦。
冬天,溫母穿的補丁衣服,是自己用舊衣服補的,補丁是打了裡三層又三層。
小三穿得是嶄新棉襖,裡頭還有暖和毛衣,腳底踩得是又時尚又暖和的小皮鞋。
她一站在溫母跟前,生生將溫母的氣勢都壓下去幾分。
她朝溫母溫聲細語道:“稻草不值錢,你可以拿,不過得以借的形式先借。”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委屈?安國其實也很委屈,你看你幾個姑娘,外麵都傳成什麼樣了?安國是體麵的工人,能出去外麵都被指指點點?”
溫母能忍氣吞聲多年,全部都是為了幾個姑娘,一聽這個破壞人家庭的小三,在溫父都沒有離婚時就搞在一起,她有什麼立場指責她幾個姑娘。
她被氣得麵無血色,手指緊緊抓住衣服,那瘦弱的身體,眼淚大顆大顆滾落,最後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手快過腦子一巴掌甩過去。
偏偏,她這一巴掌還沒打到人,那個小三還先她一步往稻田摔去。
溫母腦子一懵,隻聽背後一聲怒吼聲:“你在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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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總走南闖北多少年,一聽溫二柱這麼說,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溫母軟弱身體也瘦得皮包骨,肯定不是善於偽裝的大伯娘和繼母對手。
她索性從手裡拿了一個蘋果,直接切一半給二柱,就道:“謝謝二柱哥,等下還麻煩五爺爺過來主持我們分家。”
溫玉嫿多懂得收買人心啊,這個年頭吃得都金貴,這種紅澄澄水汪汪的蘋果,吃上一口,嘴巴裡都是甜滋滋的汁水,啊那都是幸福的味道。
何況,還是長得如此好看堂妹給的,溫二柱紅著臉,吞咽了好幾口口水,左右腳一絆,差點沒直接摔下去。
還是溫玉嫿將蘋果塞進溫二柱手裡,溫二柱紅著臉想拒絕,最後到底沒舍得放開這麼好吃的水果。
少年已經從少年變成男人聲音的醇厚,他嗯了一聲後,拔腿就跑去說叫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