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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是越說越順口,假話說到最後,往往會讓自己都相信。慶順縣主說著,竟真的委屈起來:“原該是我贏的,她小小的年紀就這樣蠻橫霸道。我身為縣主,又虛長她幾歲,是想教教她謙讓的道理。聽聞她是庶出,上不得台麵,家裡難免忽視。往日裡還好,牽扯到比較賞賜,她就著急了。”

這些貴女們聚在一起,大多是嫡係嫡女,就是另有旁支的,也都是原配所出。真論起來,孫品純為庶出卻身在其列,確實令人不滿。但不滿是一回事,嘴上說出來侮辱人又是一回事。慶順縣主枉為縣主之尊,卻連客氣和尊重都不明白,實在叫人忍不住搖頭。

“我知道自己是庶出,犯不著縣主來提醒我。”豈料孫品純由宮女尋回來,竟正將她這番話聽得一字不落。這話像是戳了孫品純的肺管子,黛玉等人尚不及反應,她便快步進來,快速屈膝見了禮,轉頭走近慶順縣主,直將她逼得連連後退,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孫品純年紀雖小,真動起怒來,一雙眼睛亮得像是凝著火。

“您是尊貴體麵的人,和我這樣的人吵嘴,何苦來哉?”

“好了,皇上和老祖宗跟前,像什麼樣子?”黛玉出聲製止,側頭瞧了眼探春,探春立刻心領神會,上前拉住孫品純往後退。

探春勸道:“好妹妹,快彆氣了。吵嘴了什麼話不說,妹妹若當真,那就真是傷人傷己,和自己過不去了。”她端起茶來請孫品純吃:“風頭裡站久了,吃口熱茶順一順罷。”

孫品純方才還厲害得不得了,可此時此刻見了探春,想起他們同病相憐,素日是叫人嘲笑譏諷的。但在這園子裡,探春至少還有個做皇後的表姐可依靠,她確是孑然一身,個個都比她大,誰都能欺負她。

她越想越覺得難過,也顧不上彆的了,扯著帕子掩麵哭道:“難道我不希望自己是太太養的?我雖是庶出,卻也是自矜體麵的人。各位姑娘犯不著這麼冷言冷語地譏諷我。我算什麼呢,值當你們大費周章地彎腰壓我?”

姑娘家都是嬌客,不是宮裡的奴才。這麼哀哀淒淒地掉了淚,就是太皇太後也要給她三分臉。黛玉起身走到她跟前,捧起臉替她擦了淚,哄著她笑:“好妹妹,彆哭了。今宵是七夕,梨花帶雨實在不夠應景。”說著,她又看向慶順縣主:“縣主今日多吃了酒,酒意上來就肆意了些。這都是話趕話鬨的。拌嘴雖是小事,但說得過分了,這就傷人了。慶順縣主為孫五姑娘斟酒致歉,五姑娘吃了酒,這事就罷了罷。”

依著皇帝的意思,若是平日,鬨出這種事,慶順縣主首當其中就該罰。做姑娘的要臉,不能罰跪,那就罰她靠牆站,罰她站著抄書。不能打不能罵,但服侍她的人沒這忌諱,拖出去一頓板子,再打發到掖庭當賤差。至於孫品純,她雖受了委屈,但也不是在主子跟前掉淚癡纏的理由。照樣地罰她抄書練字,什麼時候學會鎮定了,什麼時候再放出來。

但今日是七夕,不宜大張旗鼓地懲戒人。何況太皇太後今天高興,皇帝也不想掃她的興。既然黛玉已經準備和稀泥就這麼過去了,他也沒開口違逆。

這原是在此就該翻篇的事,然而慶順縣主那股犟勁卻忽然上來了,偏不肯順從。

霽雪拿了酒壺和酒杯送到慶順縣主跟前,她卻扭頭隻當沒瞧見。霽雪應低聲勸道:“今日的事縣主原有錯處,眼下娘娘開口了,縣主就請依著辦罷。”

“不過是個奴才,也敢來指派我?”慶順縣主一下子找到了出氣的人,伸手搡了霽雪一把,直將她推得踉蹌著後退。幸而她是宮女出身,手上動作很穩當。哪怕是人跌了,手上的東西也不能丟。

宮裡主子跟前的大宮女都很有體麵,哪怕是做主子的也不能隨意打罵。如今皇後身邊的宮女叫她這麼折辱,簡直像是當著眾人的麵打皇後耳刮子一樣。

彆的都好說,但已涉及黛玉,皇帝絕不能容忍,陡然將手上茶盞放到桌上,茶盞和桌麵沉悶的碰撞聲重重砸在每個人心上。

“摘了她頭上縣主的銜,朕倒要看看,她高貴體麵在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幸好趕上了……做完手術眼睛不太舒服,明天我努力把欠的補上……另外工具人的雞腿已經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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