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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3 賈寶玉迎娶上官氏, 林子景代作催妝詩

眾人你瞧我,我瞧你,末了還是上官綏蘊族中排行第五的表妹, 喚作緩儀的, 倚在上官綏蘊身邊,含笑問:“三姐姐,不知這位是哪家的姑娘?”

上官綏蘊不便擅動, 便請眾人讓開些,好叫黛玉能在繡凳上坐著歇息。既是回上官緩儀, 又是告訴眾人:“你們都不認得, 這是林大學士府上的林姑娘。”

“林大學士?”這京裡姓林的大學士實在沒幾個,再加上近些時候, 因一道封後詔書, 更令林氏如鮮花著錦、烈火噴油。眾人或有暗自猜測, 不敢妄自開口的, 隻是暗暗地在心裡嘀咕。

唯有上官緩儀, 她是上官氏的姑娘, 今日又是上官綏蘊的陪客,自然膽大些。便纏磨著她問:“可是出了皇後的那個林氏?”她心裡多半已經認定了, 沒等上官綏蘊回話,便興致勃勃地轉頭問黛玉:“不知林姑娘在府上排行第幾, 我也好明辨些,以免衝撞姑娘。”

這姑娘實在太不知分寸, 今日本是上官綏蘊的好日子,不論什麼事,就是再好奇,也該過了這一陣再說話。黛玉本不想理會, 究竟想著上官綏蘊的臉麵,因告訴她:“我是家中長女。”

“敢問是嫡出還是庶母所生?”

“五妹妹!”越說越不像話了,上官綏蘊冷聲斥道:“這是你該問的話?”

“這有什麼,難道自己的出身也是不能說的?”上官緩儀當著眾人的麵叫訓斥了,一下子有些下不來台:“既到了這裡,就都是送三姐姐出閣的姑娘姊妹,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偏她不一樣?”

“你若再說這些混賬話,我就即刻請太太遣你回去。”上官綏蘊麵色極冷,這會子也再坐不住了,忙起身來與黛玉躬身致歉:“林姑娘彆見怪,我這五妹妹慣被家裡疼壞了,才這樣地肆意無力,我代她給姑娘賠罪了。”

黛玉叫上官緩儀這麼一頓夾槍帶棒地,早不耐煩了。不過顧忌著在上官氏,又是上官綏蘊的好日子,究竟是將來要做自己表嫂的人,少不得額外多給她兩分體麵。

黛玉扶了上官綏蘊起來:“好嫂子,這不與你相乾,你安心坐著罷。”

上官綏蘊握住她的手,待要說話,忽聽外頭一陣喧嘩,卻是寶玉等已至門前,就等著催請新婦出閣了。

一時間眾人皆手忙腳亂起來,也顧不得口角了。或有立到門邊去堵門的,或有拿蓋頭替上官綏蘊蓋上的,這才叫亂作一團。黛玉見無己事,便悄悄退到一旁。

又聽外頭一陣哄堂大笑,緊跟著就是人群的腳步聲慢慢靠近,可知是寶玉已過了第一重的正房門,現如今就隻剩下這道槅門了。

外頭有個寶玉的陪客,笑著催他:“都到這裡了,二爺這時候可不能托大。快俯身屈就,恭請新婦出閣,入你賈門才好。”

寶玉像是遲疑了一刻,才揚聲高喊:“二郎賈氏,今催請上官三小姐屈尊出閣。”

上官綏蘊本不預備在這上頭為難寶玉,隻等他高聲念了兩遍,便催人開門。上官緩儀卻厲害得很,立在她身邊,手指著槅門邊上兩個丫頭:“誰都不許開門!這麼容易就想把我們上官氏的姑娘迎回去?”

“五妹妹!”

上官緩儀哼笑道:“三姐姐,你怕什麼。都說抬頭嫁姑娘,低頭娶媳婦。今日是咱們拿大,為難他也是應當的。想想今日多艱難才接你回去,往後他才不敢待你不好。”

門外有人幫著寶玉,高聲道:“不知姑娘有何求?但凡說出來,是咱們利索能力,無有不應的。”

“倒也不難。”上官緩儀踱步到槅門前,輕笑道:“我們上官氏也是厚道人家,從不刻意為難人。今你們既要迎上官氏的小姐回去,也該拿出些本事,叫我們瞧瞧才是。都說賈府的二郎自小銜玉而生,聰慧非常,想來吟詩作對,更不在話下。我今也不求二爺如廣陵雙璧[1]那樣一語驚四座,萬代千秋傳。但請親作催妝詩一首,好叫我們聽聽是不是真心實意。二爺,請罷。”

這是打從前兩朝就傳下來的習慣,新婦出閣前,新郎前往親迎,作催妝詩以恭請出門。最開始是新郎親作,若有不成的,叫來的陪客代作也成。今上官緩儀請賈寶玉親作此詩,何嘗不是想當著眾人的麵試其深淺。

寶玉原就是趕鴨子上架,呆頭鵝一樣站在槅門前,要說什麼話都是旁人催著說的。如今又要他作詩,往日裡倒還好些,眼下卻像是滿腦子漿糊,哪能想到彆的。

林玦也跟著他一並過來了,見他如此情狀,心內不由歎息。因而立到他身後,壓低了聲音說:“我這裡有一首,你照著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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