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0218(2 / 2)

“是了,是了,皇後娘娘您貴人事忙,我真該死,一時見娘娘鳳儀,就連正事都給忘了。”馮二夫人以帕掩唇,強笑道:“說來這原是家事,拿這事來叨擾娘娘,實在很不應該。隻是穆氏仗著是清流,又有幾塊禦賜的牌匾,便越發地作踐人。我們實在也是沒法子了,請娘娘救我們姑奶奶性命。”

“若寵妾滅妻的事為真,我自然秉公處置。”黛玉淡聲道:“馮二夫人不必如此哭啼不休,把來龍去脈說清楚,方是正理。”

馮二夫人連著兩回被她壓回來,當下也怵了,不敢再動這些小心思。

於是細細地把事情稟明:“九月裡,才過了霜降,我記著應當是九月二十的模樣。我們家遠嫁去姑蘇的大姑奶奶忽然送了封信回來,說是穆氏縱容大郎寵妾滅妻。才過門沒多久,穆大郎就和她跟前服侍的一個丫頭叫鳩兒的有了首尾。我們大姑奶奶知道了也沒鬨,正巧有了身子,很該有個服侍的人。於是就做主拾掇出一間屋子,給絞了麵開臉,還許鳩兒光明正大地伺候夫主。

“未料到那鳩兒竟是頭喂不飽的狼,悄悄給姑奶奶的鞋子底抹了頭油。可憐姑奶奶五個月的身子,就這麼摔沒了。孩子成了一捧血,姑奶奶的身子也不好。穆大郎叫鳩兒給侍疾,姑奶奶回來哭得不像話,說是連口熱湯都不給,坐著小月子,統是冷菜冷飯。隻給躺著休息五六日,就硬生生拉起來,還得立到穆老夫人跟前立規矩。

“偏巧那鳩兒也得了身子,竟像是揣了個金疙瘩。在姑奶奶跟前,連妾室的禮也不遵了。皇後娘娘您說說,哪有在老夫人跟前,當家的奶奶站著布菜,一個做妾的坐著吃飯的道理。他們穆氏也太目中無人了些,難道真當我們馮家死絕了,路程遠就顧不得家裡的姑奶奶了?”

馮二夫人原先隻是裝可憐,可越說到最後,便越發真情實感地難過起來。馮會意不是她親生的姑娘,說多心疼實在算不上。但由己度人,她便想到了嫁給孫紹祖的馮輕意。那是她捧著養大的姑娘,到了孫紹祖跟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個大男人,把做媳婦的壓在地上打,他也實在下得去手。

馮二夫人哽咽了兩聲,忍不住落下淚來:“我不怕皇後娘娘笑話,我們家裡不知造了什麼孽,兩個姑奶奶都叫人這麼作踐。輕意還好些,她是嫁在京城裡,孫紹祖頭上又還有孫大學士壓著,縱使受苦也是有限的。她姐姐實在是難,隔了那麼些路,家裡鞭長莫及。她不說,我們連她過著什麼日子都不知道。他們穆家自詡清正,竟然做得出這樣的事……”

黛玉聽得直蹙眉,斥道:“天底下什麼好顏色沒有,難道就非得從正室身邊的丫頭上下手?”能做出這樣的事,可見穆祿任半點沒把馮會意的臉麵放在心上,是個隻顧著自己的人。

“怎麼不是。”馮二夫人一麵揩淚一麵道:“這麼做了,分明是蓄意下會意的臉。不是不許納妾,他既上手了,人也給了,為什麼不能給人一條活路?”

馮會意是很好臉麵的人,不是萬不得已,不會讓遠在京城的親人為此擔心。她是實在過不下去了,這才寫了封信,刻意把鵲兒打罵出來,說攆她走,這才能把信送出來。

“我早勸過她,彆把鳩兒留在跟前,她偏不肯信。”黛玉無奈搖頭,一麵覺得馮會意可憐令人唏噓,一麵又覺得這苦果是她自己太糊塗造成的。“你們馮家目下是什麼想法?”

馮二夫人擦乾眼淚,擎著茶吃了一口,緩了緩,方輕聲道:“那妾室如今有了身子,我們也知道,他們穆氏是多代單傳,不說什麼對簿公堂的話,隻求和離,把我們姑奶奶的嫁妝一並拿回來,這也就足夠了。”

“這要求倒也不算苛刻,若你所說是真的,穆氏合該一口允準才是。”黛玉也覺得喉嚨發乾,端茶吃了半盞,猜測道:“隻怕穆氏眼下不肯,馮小郎無奈之下,才求到宮裡?”

“什麼都瞞不過娘娘。”若穆氏肯答應和離,也不必鬨到這地步了。“他們非但不肯和離,連休妻都不願意。說什麼他們穆氏多少年沒出過這種事,丟不起這人。既入了穆氏的門,這輩子絕沒機會再出去。穆老夫人揚言道,穆大郎若敢簽字,她就一頭碰死在禦賜的牌坊上,好叫天下人都知道,馮家出爾反爾,活活將她逼死。”

“這倒也未必是因丟人。”穆氏不願意和離許是有的,但連休妻都不肯,就少不得讓人細琢磨了。黛玉輕咳一聲,似有心又像是無意般問:“你們馮家陪送去的嫁妝可都點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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