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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的話就顯得中規中矩得多。

張撫弦在心中苦笑,她哪能平平靜靜地打發時間呢。雖然是張氏費儘心思養出來的,但張氏江河日下,哪怕是姑娘,吃穿用度也緊張得很,常常要做了繡活拿出去換銀子使。若真有法子,她一輩子也不願意碰針線。

太皇太後不過隨意問兩句,並沒多話。這樣的場合不能多說,這些貴女都是作為大選的淑女進宮來的,為免底下人猜測押寶,不論是什麼態度,明麵上都得不鹹不淡地,才好讓人無從分辨。

等這頭都問完了,黛玉才問易氏那兩個姑娘:“這兩位想必就是易氏出來的了?”

兩人上前見禮,黛玉端坐著受了,又問兩人名姓。兩人一個說叫易遜雪,今年十四了,一個叫易輸梅,今年正正好好十三歲。

“這兩個名倒很有意思,一聽就是姊妹。‘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我記得這是盧鉞的《雪梅》。”

易遜雪身為姊姊,自然率先回話:“回皇後話,小女和家妹的小名正是從這上頭來的。家父最愛冬日寒雪臘梅,便以此詩為我們起名。”

隨意問了三兩句話,太皇太後便道:“就叫他們在三所殿裡住著罷。”

“老祖宗既發話了,自然再沒不成的。您久不見家中親人,這會子見了正是親親熱熱的時候,就是老祖宗不說,我也得就近給安頓在您身邊。”黛玉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原本想一並安頓在建福宮的靜怡軒裡,原先太上皇選淑女,就有人在那裡暫住。但如今太皇太後既發話了,改一改也不妨事。

黛玉想了想,先問惠太妃:“既這樣,不妨也叫張姑娘在壽安宮裡擇偏殿住下,就近些,也能開開您的心。”

她原是好意,未料惠太妃料想得卻更多些。壽安宮是太妃所住,張撫弦一個年輕輕的姑娘,住進了壽安宮,和沒進宮有什麼兩樣?鬨得皇帝能往壽康宮來與她請安似的。

惠太妃頓了頓,旋即笑盈盈地說:“壽安宮裡住著幾位老太妃,究竟逼仄了些。還是我代她向皇後討個恩典罷,她是愛靜的,另給擇個住處。就讓她跟姑娘們一齊住著罷,熱熱鬨鬨地,也開心些。伴著我,我是吃齋念佛的,她這年歲陪著有什麼意思。”

自打陽和長公主歿了,惠太妃就開始茹素念佛了。甚至還在壽安宮裡設了個佛堂,當初東太後在世的時候,她日日都待在佛堂裡撿佛米,就是為了規避禍端。

她既說了這話,倒也不好再勉強。末了黛玉便命薰玉、陳婧溫、西太後的侄女左鳶、張撫弦四人仍照著安排,都叫住在景福宮的靜怡軒裡。

今日麵見淑女不過是走個過場,並沒緊要的事。故而伴著太皇太後說了些話,黛玉便起身請辭,徑自往養心殿去了。

這廂也各自散了,惠太妃沒先叫張撫弦跟著去靜怡軒,暫留住她:“撫弦停一停,我尚有話要囑咐你。”

當下領著張撫弦出了壽康宮,走在宮巷上,宮人遠遠地綴在身後,像是一條蜿蜒的遊龍。張撫弦抬頭瞧了眼,隻覺日光映照下,朱紅宮牆顯得莊重典雅。就是走過的內侍和宮女,一舉一動見都透著皇家的森嚴氣象。她卻並不覺得壓抑,反而品出了這份莊嚴下和輝煌和尊貴。

她正是心潮澎湃的時候,惠太妃卻給當頭潑了盆冷水,冷得她整個人心都涼了。

惠太妃的語氣裡很有冷淡厭倦的況味:“這宮裡沒什麼好的,若無寵無權,過得比外頭尋常人家的正頭妻房都不如。你若樂意,我豁出些臉,請太皇太後為你擇戶好人家出去。若不願意,倒也能勉力試試,瞧瞧你往後有什麼前程。”

她給張撫弦兩條路,要選哪條全由著自己。

張撫弦一時沒答話,唯有腳步不停,緩緩地隨在惠太妃身側,腳步聲也像是敲在心上。

不知過了多久,眼見著要瞧見壽安宮的大門了,張撫弦定了定心神,這才壯著膽子張口:“我不求什麼大前程,隻是心疼姑爸。家裡也感念您這些年一個人在宮裡,勢單力薄地沒支應。這才叫我進來,哪怕陪著說說話呢,也是開您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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