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何文濤皺著眉,又看向老仆,在環顧台上的人,“你們都在說什麼啊!”
何兆海:“哥,你怕是還不知道,當年姐姐的死,與母親有關。”
……
台下,眾人驚愕得都不敢喘息。
生怕一個呼吸吞吐之間,就會錯過一出大戲。
謝榮生妻子過世之時,無數人為之惋惜,生得美,性子好,就是走得太早,這樣的人早逝,難免讓人唏噓。
何文濤皺眉:“你在說什麼啊?秀秀是得病死的,跟母親有什麼關係。”
“那你問問她,為什麼病情會惡化得這麼厲害?”
“雖然當時醫療條件不發達,當醫生也說了,她還能活一年半載!”
“為什麼隻有短短一兩個月就過世了。”
“你可以問問,為什麼明知她身體不好,受不了刺激,不能多思多慮,還要逼著她,不停讓她找姐夫辦事!”
“不、我沒有……”何老太提起女兒,麵露驚恐。
何兆海輕哂,“你沒有?”
“就是你,活活把她逼死了!”
“我沒有,你胡說八道!”何老太急了。
謝榮生麵色寒沉,看向跪著的老仆,“你來說。”
老仆跪在地上,渾身打著顫,她是後來才知道被警方詐了,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已經吐了出來,便覆水難收。
“其實當年秀秀小姐嫁到謝家,老太太是很高興的,她覺得終於能為何家帶來好處了。”
“與謝家結親,確實讓燕京許多人對何家另眼相看,可真的想找謝家人幫忙辦事,卻總是被拒絕……”
“這讓老太太很不高興。”
底下的人聽了這話,倒是竊竊私語討論開:
“當年謝家二位老人皆在吧,與謝先生,那可都是軍政官場上的人。”
“謝家素來耿介,私相授受這種事,肯定乾不來!”
“所以那時的何家沒撈著好處。”
……
老仆繼續說道:
“老太太每次逼著秀秀小姐去辦事,她就推脫,說姑爺在外地,不便聯係。”
“直至後來她生病住院,老太太就再也等不及了。”
“她覺得秀秀小姐若是真的死了,就沒法再從謝家哪裡得到一絲好處。”
“所以幾乎每日都去她病床前絮叨,有時氣不過,就罵她沒用,說何家養了個廢物,罵她是個不中用的東西,說得很難聽……”
老仆聲音越來越小,身子也不停發顫:
“秀秀小姐後期病情惡化,與她有很大關係。”
“甚至說……”
“她這樣的女兒,倒不如死了乾脆。”
許陽州在台下聽不下去,直接高喊一句:
“這就是殺人凶手!”
底下對此也是議論紛紛。
誰都知道,惡語傷人六月寒。
況且是病重之人,被母親這般逼迫羞辱,就是被活活氣死的。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何老太氣得急火攻心,臉漲得血紅青紫。
“就是您當年說……她要是死了,倒是好了,”何家老仆如今隻想保全自己,自然什麼都抖了出來。
“您說,隻要她死了,靠著謝家的愧疚,何家也能獲得無數好處!”
“所以後期,您和醫生、姑爺商量,減少藥劑用量,您說是為了減少她的痛苦,其實……”
“你就是想她早點去死!”
謝榮生聽聞這話,渾身已氣得發抖。
當年何老太的確與他商量過減少藥量,讓她走得安詳些。
他覺得這是做母親看不得女兒受苦……
如今細想。
後脊發涼。
這位老仆一頓怒吼輸出,整個現場靜得針落可聞。
也……
太歹毒了!
“一派胡言,我、我何家養了你一輩子,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你居然敢造謠汙蔑我,看我不打死你!”
何老太抓起地上的拐杖,身子都沒爬起來,就朝著老仆身上抽打。
“我沒胡說八道,我敢對天發誓,我要是說了半句假話,就不得好死。”
事情已經捅破,這位老仆自然不會顧念什麼主仆情分。
生死關頭,誰不自私!
“老太太,您敢拿何家賭咒發誓嗎?”老仆跟了她多年,太清楚這位老太太的七寸在哪裡。
“您如果說了假話,就讓整個何家去給秀秀小姐陪葬!”
就是何家!
容不得彆人說何家半個孬字,她又怎麼敢拿何家起誓!
“混——混賬!”何老太抓著拐杖抽打她的手,終是僵住,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猛地抽搐兩下,整個人被生生氣得昏死過去。
“不好意思,大家讓一下!”
肖冬憶急忙搡開眾人。
他沒想到,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他的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