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夜晚尷尬時(2 / 2)

走之前,刑衛東又告訴了胡主任一件事,“聽說,十年前,你欺負了李狗剩的妹妹,你就沒懷疑過這裡頭有內情?”

胡主任變了臉色,“你知道些什麼?”

刑衛東嗬嗬一笑,“知道什麼,這可多了去了,比如說李狗剩是怎麼灌醉你,怎麼把他妹子送到你的床上,怎麼栽贓你強''奸婦女。”

“或許不用我說,你心裡也清楚,你和李玉梅的一段婚外情,就是李狗剩拿捏你的把柄。如果我告訴你,李狗剩用來威脅你的所謂的證據是偽造的呢?”

事情還要從十年前說起,胡圖那時還不是什麼主任。隻是省裡派到紅旗公社支援建設的大學生,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他敢於表現,經常下鄉深入群眾。

大河灣大隊是離公社最近的一個村,他去的次數最多,漸漸的,就和一些村民熟悉了起來,李狗剩就是其中一個。李家人都很熱情,待他很好,每次去大河灣,李狗剩都要拉自己去家裡吃飯。

後來有一次,他又去了大河灣,李狗剩說他老娘過生日,讓自己去做客,實在推辭不過,他就去了,到李家的時候,李狗剩的母親正在殺雞,他兄弟李海還去供銷社打了燒酒。吃飯間,李家人一直灌他酒,等到再次恢複意識,他已經是光溜溜的躺在炕上,身邊還睡著李狗剩的小妹李玉梅。

李家本想讓他對李玉梅負責,怎料自己早有妻子,遭到自己的強烈拒絕。後來,李狗剩又拿出一張男女交纏的照片,揚言這上頭的人就是他和李玉梅,還說要去縣裡告,去省城告,告自己犯了流氓罪。

他害怕了,為了求李家人高抬貴手,什麼代價都願意付。那時革委會有個辦事員的空缺,他向領導推薦了李狗剩。李狗剩也會辦事,一來就立了大功,帶人從程家院裡刨出了唐代的玉佛。

這十年,自己成了公社革委會的主任,李狗剩就當了副主任。就因為當年那張照片,他被李狗剩握在手裡捏圓揉扁,事事聽姓李的,現在有人說,照片是假的。

胡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不可能,我親眼見過那張照片,怎麼會是假的。”

看了他一眼,刑衛東緩緩從前襟的衣兜裡取出一張黑白照片,在他麵前晃了晃,“你說的,是這張?”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沒錯,隻是臉部模糊,仔細看,女的確實是李玉梅,男的隻露出側臉,長的同胡圖有幾分相像。胡圖是個大眾臉,去大學裡看看,十個男學生裡有六個都是他這種長相。

相隔十年,再見這張照片,當事人的心情很是複雜。

沒了當年那種忐忑的心情,胡圖反倒能靜下心來觀察這張照片。

誠然,照片裡的人確實很像自己,但那細微出還是能看出來差彆的。

胡圖重重的喘了一口氣,所以說,他就是讓一張假照片愚弄了大半輩子!

“豈有其理,狗日的李狗剩,老子要活剮了你!”

刑衛東諷刺的看著胡圖,李狗剩確實不是個東西,但姓胡的也不清白。

目的達到,刑衛東心情頗為不錯,邁著大步離開了公社革委會。

他去當兵的第二年,程家就出了事。那一年,整個華國從上到下的狀況都很不明朗,就連部隊也有些小的摩擦,二伯急流勇退,及時從實權位置退下,在療養院住了大半年,才逃過一劫。

對於程家,當時他實在愛莫能助。這些年,他一直托人調查李狗剩,就是為了等待時機給程家平反,隻是,有人已經等不到了。

……

碗筷刷完,刑虎帶著刑衛北出門去了,家裡又隻剩下王改秀和趙青禾兩個人。

王改秀絮絮叨叨的給趙青禾講了不少程家的過去,“什麼地主,哪裡的地主隻有三十畝地,連個富農都算不上嘞,就是被人害的,青山沒了,留下他爹孤狐伶仃的,可咋活呦!”

“不說了,不說了,難受死個人了,大丫你去廚房舀一碗黃豆,到村頭給咱割一斤豆腐去。”王改秀拍了拍圍裙,從炕上下來,佝僂著腰又進了廚房。

趙青禾親眼看見刑家阿媽的眼角紅了,說實話,她心裡挺不是滋味的,秩序被破壞就是文明社會的災難,大背景下個人又有什麼辦法呢,順勢者得利,其餘人隻能炮灰。

為了轉移王改秀的注意力,她朝著廚房的方向喊話,“唉,我馬上就去。阿媽,中午咱們吃鍋塌豆腐吧,這可是我的拿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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